就这样楚子成在天牢中度过了五天左右,除了无法确定朝夕,活动范围小了点外,整天跟卢老聊着天,楚子成倒不觉得时间有多空,反而压力小了很多。
当然,她每天在卢老口中听到的故事最多的就是卢锦云,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少的趣事,卢老却想的清清楚楚,以至于在第五天狱卒过来说杜任俭要放了她时,卢老直接抓着铬站起了身子,“楚子成!”
楚子成这几日在聊天中向卢老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可听他最多的还是小子,直呼她姓名倒是头一次。
楚子成疑惑的回头看向天牢中卢老,他一脸的迫切,似乎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声叹息,“若是有机会,帮我去看一眼锦云…这么多年…不知她娘带她过得怎么样…”
即便卢老不说,她也会去看看的,便回身行了个拱手礼,“卢老放心。”
卢老见他答应了,才松了口气,“你去吧。”
楚子成点了点头,最后望了眼这几日呆过的地方,才出了天牢,顺着囚犯的哀嚎,走出了大牢。
大牢外,阳光大好,许是头几日下的雪化了,地面斑驳,老太监正手持圣旨等她出来,还未待老太监开口,楚子成便跪下候着了,传旨的老太监见他身上新郎官的大红袍都变了色了,惋惜的叹了口气,念了旨上的内容,大抵是她薄了皇家面子,因常年带兵打仗有功,又有长公主求情,便免了她的罪,但这同时也停了她的职,命她以大驸马的身份在家好好照顾杜皎儿。
楚子成本想开口问问胜衣怎么样了,但想想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只能压下心底里的担忧,选择相信盛天誉会保护好他。
想至此,楚子成不由有些惆怅,谁想到阴错阳差的,反倒真的实现了多年来偶尔会出现的想法——停职,亏她还在父亲排位前反省好了…
而今也只能怪自己一时脑热。
但人…被挤压的时候久了,总有爆发的时候,何况未回奉都前的楚子成大多是快意的,若有哪名敌将不长眼,她提着大刀就上去了,永远是身先士卒,何曾这么憋屈过。
楚子成心想或许自己还是不够成熟,但事已如此,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其自然,若以后战场上需要她,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便双手接了圣旨,闷闷不乐的被带了出去。
许是杜任俭准备先偷偷将楚子成赦免,出狱后再告诉大臣们,牢外也便没有送的,没有接的,甚至连看戏的都没有。
这样也好,楚子成在没什么行人的街头徘徊了会儿,见东方的太阳要冒头了,才思索着该回家了,现如今大将军府是回不去了,楚子成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杜任俭给杜皎儿的那所大宅子。
她叹了口气,总觉得杜任俭所下的圣旨话外有话,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决定先偷摸的上那看看杜皎儿怎么样了,若是不甚被发现,将她赶出来…倒也好…
凭着脑子里的记忆,楚子成来到了大宅子,毫不犹豫的翻了进去,直直穿过一片小竹林便来到了正房。杜任俭选的这宅子虽大,但比起大将军府还是差了些,楚子成打量了下相邻的两间屋子,犹豫着要不要学盛天誉揭个瓦,刚爬上了屋顶,隔壁那间便出来了个端着木盆的小丫鬟,小丫鬟揉了揉眼睛,神色困倦。
楚子成见她打着哈欠离开了,有些不解,便翻身下了屋檐,正要推门进去,突然感到一股杀气,楚子成抬头一看,是影卫。大概与楚子成有过几面之缘,影卫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消失了。
杜任俭到底在搞什么?连影卫都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