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马车,楚子成顺带买下个水壶,还有些馕。这时官兵们已慢慢苏醒,醒来的众人面有惭愧,董诉与他们说了下在吕勤那里得到的大体情报,几人便围在一起细细商量了下剩下的路如何前行。
吕勤听董诉说丢了佛珠是要掉脑袋的,便放下了执念,对于祺坪知县,吕勤早便有所耳闻,现在有了接触,更是相信传闻不假,对于今日给董诉带来的麻烦,吕勤有些过意不去,他也是个热心肠,便把自己身上带来的□□、解药、创伤药等等全部贡献出来了,并且告诉董诉怎么区分,有什么疗效,反倒让董诉不好意思了。
准备好一切,楚子成把杜皎儿手脸洗干净了,将她抱进了马车,因为董诉伤了手才让自己清醒起来,刀口太深,不适合骑马,马车内又有杜皎儿,无奈只得与楚子成坐在车外。
待众人与吕勤等人告了别,已是申时,楚子成驱着马无聊,便开始对董诉调侃道:“董兄刚刚竟然放了吕勤,为何不在我被擒时放他?若是头些年我脾气爆点,早就记恨上你了,指不定还要敲你闷棍。”
董诉却不以为然,反倒挑眉反问道:“子成你何时被擒了?”
他此时这声子成喊的毫不打哽,经过吕勤这事,两人多多少少还是建立了些友谊。
接触到董诉打趣的目光,在想起他说的那句“大驸马,还要继续玩么?”楚子成一时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中计的?”
她感觉自己演的很不错了,毕竟骗过了吕勤三人,董诉便回答着楚子成的问题。
原来他一开始入小酒馆时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被盯上,还是接二连三的。当瞥到楚子成佯装喝茶,他才开始心有所疑;楚子成变了位置,坐在离他不远处时,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便偷偷打量了眼四周,最后将袖刀握在手里。
解释完了一切,董诉也忍不住好奇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有圈套的?”
“直觉。”
见董诉对这个答案似乎很不满意,楚子成才笑道:“也可以说是因为一种氛围吧…行军打仗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敌人,也中过很多计,一连几次后,对于这些东西比较敏感。吕勤三人虽然配合的很好,与平日相比,还是有差的,许是心里有些慌张吧,人一旦慌张了,摆放东西的位置也便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些小事情,不足以确定什么,所以有一瞬间楚子成觉得是自己多疑了,最主要的是,“怪就怪这吕勤吧,心儿也太不细了,那粗布衣裳破个洞,都不自知。”
说着她便笑了起来。
董诉佩服他还能笑的出口,见他张扬出的那股子自信,意气风发。董诉突然明白楚子成为何会男女通吃了。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般经不起相处,处久了你会发现这人本身看起来挺不好相处的,实则幽默风趣、有着外人不知的人格魅力,你会忍不住慢慢、慢慢的向他靠拢,最后踏入一条感情的不归路。
好在,董诉是钢筋直男…
***
杜皎儿醒来的时候马车还未停,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这一觉睡得太香了,甚至都忘记睡觉前自己在干什么了。
还有…这是哪?
杜皎儿坐起身子,皱着眉按了按被颠的发酸的腰,刚打开车窗帘,一根树枝便窜了进来,夜已经黑了,杜皎儿没有看清,被吓得大叫一声,身子夹着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了下去,卡在两个车塌之间。
杜皎儿的尖叫声使人驻足,楚子成掀开车帘一看杜皎儿的狼狈模样,忍俊不禁,在外搭了把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哪?”
杜皎儿看着车帘子外的深山老林,许是树木太过密集,只能看到点点光芒。
这路正是董诉几人商量后选出来的,竟然那么多人等着下手,他们也不能再走大路了,只能另辟蹊径,这山中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有树木遮掩,安全很多。
楚子成有意想吓杜皎儿,便收了笑阴着脸说了句,“阴曹地府。”
他说话这语调外加车外面的氛围,着实把杜皎儿吓到了,圆润的眸子里满是惊恐,话都不敢说了。
倒是董诉看不下去了,在外面用胳膊肘碰了下楚子成,楚子成摸了摸眉心,将手递在车内,杜皎儿赶忙抓着他的手出来了。
车外立马挤了,董诉默默的弓腰进了车内。
杜皎儿平日里害怕鬼神什么的,又忍不住犯贱想要去看,每次都吓得好几晚睡不着觉,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可现在事实是…她自己都穿越了。
*
出了车外任由楚子成为自己系好了披风,杜皎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楚子成,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附近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楚子成招呼着众人继续前行,听杜皎儿这么说思忖了下说道:“你觉得我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