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为女子为什么就不可以这样呢?
尚未临池,便生出三分惧意,到了池中又畏首畏尾,害怕一些根本不会发生的灾祸降临到自己的头顶,不正是世间许多懦弱女子的心灵写照吗?她既然自诩强过世间众多男子,岂能被这些杞人忧天的怯懦心思打败,放着大好风光不去欣赏,反而局促在这边边角角暗自神往?
念及此,她好强的本性流露出来,抛开俗世杂念,尽情敞开了心胸,往潭中心游去。
果然,这谭中的美景和岸边不尽相同,没有了崖岸的庇佑,没有了岩石的屏障,反倒更能放心大胆地将身心和碧波融为一体,相应的,得到的乐趣也非岸边的浅水可比。
她沉醉于这山水之中浑然忘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水流极速朝她涌过来,在她转身时,已经近身前,哗啦一下出了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呛出一口水,说:
“你绝对不知道我游过来,有多么千辛万苦!”
她被那突来的怀抱冰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寒噤,脑子里还在消化这一瞬间发生的事。
岑杙剧烈咳嗽着,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双臂紧紧圈着她,肌肤相亲的感觉令她剧烈的心跳踏实下来,游离的魂魄也逐渐归位。
李靖梣的脸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艰难地解开颈后的交缠,把她从自己身上揭下来。
“……你为何会在这里?”
谁知岑杙刚离开她的依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活像条翻白眼的鱼。
李靖梣睁大了眼睛,确认她不是装的,只好又抢游过去,用胳膊夹着她的腋下,把她强行拔.出水面。脚底拼命踩水,感觉她手脚一片冰凉,
“出什么事了?”
岑杙用下巴勾住她的肩膀,脸色惨白:“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咳!”
李靖梣看着起她游来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让她挂在自己身上,带她游到了浅水区,扶上岸,把自己外袍给她披在了身上保暖,双手用力搓揉她的四肢。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岑杙牙齿打着磕,有点哆嗦得看了李靖梣一眼,玫瑰色的两片乳晕上渗着晶莹的露水,她忍住一个咳嗽,飞快得移开了目光。
李靖梣意识到什么,脸蹭的一下红了,尴尬地回到水里,游去晾衣石旁拿到未晒干的肚兜和里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咳,我的衣服,在那边,你可以,拿来穿。”
“不用。”李靖梣声音有些冷,还有些生气。在水中穿衣实在是困难,她躲到大石块后面上岸去穿,结果看到朱铜锣牵着狗过来了,她的亵裤尚未套上,立即又狼狈地钻回了水中,拿里衣遮住身体得要害部位,贴着石头躲藏。岑杙看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者愤怒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杀死。
岑杙用唇形说:“你别动,我帮你挡住她。”
朱铜锣牵着狗站在岸边,没有看到石头后面的李靖梣,倒是看见了对岸的岑杙。她的头发早在瀑布底下挣扎时就散了下来,此刻发端滴着水珠,眼睫玩味似的向上翘着,滢滢的眼眸含着露珠,与小丫头对视,一副娇滴滴的女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