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又惊惶又恐惧。
“大家先冷静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先让她们把孩子交出来再说。”一个稍年长的乡民说。
中间那位“八叔”走上前来跟岑杙对峙,“识相的赶紧把孩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左脸颧骨上有一条斜向里的疤痕,有小手指那般长,给人一种表面上很有威慑力的感觉。
岑杙冷笑道,“我已经说过了,那几个孩子不在我们手上。他们现在应该早已经下山了,你们如果现在走回去,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见他们。”
“胡说,你明明把他们当人质绑起来了,怎么会放他们走呢!”
岑杙见那蓝巾少年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轻蔑道:“小鬼,说话可是要讲真凭实据,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绑了他们?可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她们把小刺猬、小虎头一个个都抓走了,还掐着小刺猬的脖子不让他说话,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蓝巾少年对众人绘声绘色地描述。
这时,有人突然提起了几年前发生的某件孩童连环失踪案,觉得很可能和她们有关。最后,乡民们越讨论越觉得她们俩个像是“专门过来拐卖孩童的人贩子。”
岑杙听他们越说越离谱,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这些毫无事实根据的讨论最终都被一个响亮的孩童声音打破。
“八叔!”
众人循着声音的望去,四个孩子从山后边的林子里相携着走了过来。红巾男孩手牵着蒙着眼巾的小刺猬,一脸严肃地走到众人面前,先和那蓝巾男孩打一照面,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捉摸不定的颜色。
岑杙和李靖梣对视了一眼,互相挑了挑眉,决定静观其变。
他抿了抿嘴,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指着李靖梣、岑杙说:“八叔,她们并没有为难我们,是我们抢了她们的玉坠,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带疤男子冷脸呵斥。
男孩低了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那蓝巾男孩见自己谎言被拆穿,恼羞成怒,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你在胡说八道,大家都别听他的!”
“我没胡说!”红巾男孩眼底流露一丝不忍,但仍然坚定地站了起来,指着小刺猬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们也可以作证。”
蓝巾男孩瞪向那三个如惊弓之鸟的同伴,“你们说,到底是谁在说谎?快说啊!”
三个孩子都吓得不敢吭声,但是行动上都不由自主地往红巾男孩身边挪移,摆明了人心所向。
“你们竟敢背叛我!”蓝巾男孩气得朝他们挥起拳头,却被李靖梣一把抓住手腕,丢了出去,“自己犯的错,自己负责,勿归咎他人。”
身后的乡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算是把事情弄清楚了,红巾男孩的事实经过讲得十分详细具体,且有理有据,而蓝巾男孩只一味渲染,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乡民们一时都有些尴尬。大家纷纷表示是误会一场,跟二人赔了个不是,便摇着头散去了。那带疤的男子尤不解气,一巴掌扇在蓝巾男孩的脸上,粗暴地指着他恶狠狠道:“小子,下次再敢说谎骗人,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说罢扛了锄头悻悻而去,边走还边破口大骂:“果然是贼窝里养出的杂种!跟他哥哥一个样。”其余人也附和:“是啊,前些年他们干那营生也赚够了,现在蹲大牢了,真是报应,活该!”
蓝巾男孩捂着脸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红巾男孩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却被后者一脚踹开,“滚开,你这个叛徒,还说要当我的左丞右相,现在竟然联合起来背叛我!”说完竟哭了起来。
红巾男孩摔了个屁股蹲儿,咬唇坚持说:“我也不想背叛你,但你说谎骗乡亲们就是不对。”
“我骗他们是为了教训这两个奸商,有什么不对?”蓝巾男孩一抹眼泪站起来。
“为了教训他们,你已经诓骗我们说石灰粉不会弄瞎人眼,撒一点没什么,今天小刺猬的眼睛差一点就瞎了,你这样撒谎害人算什么老大。而且,今天要不是她们,小刺猬就真瞎了。”
蓝巾男孩恼羞成怒,扑向红巾男孩,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你竟敢为她们说话,她们既然是奸商,就是坏蛋。”
“偷东西的才是坏蛋!”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头上的巾子也被相互扯了下来,“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兄弟。咱们之间的情义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
二人最终被小伙伴拉开,那“老大”把手上的红巾狠狠掷在地上踩了一下,胡乱地抹了把鼻涕,肩膀一喘一喘地撂狠话,“你们记住,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红巾男孩却攥着那条蓝巾迟迟没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