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梣低头不说话,岑杙挑挑眉,笑她:“要面子是吧?”
“行行行,我脸皮厚,你呆在这儿,我去说。”她又不肯了,使劲攥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坚定地和她一起回到了院中。岑杙心里一笑,真是傻丫头。
那个大婶大概没料到李靖梣会去而复返,而且连那位早走的姑娘也回来了,抱着孩子楞在了屋门口。
岑杙笑嘻嘻地开口道:“大娘,你好呀,我临时想起一件事,又折返回来了,现在头晕乏力得紧,方不方便让我们再在你这儿借住一宿?”
大婶见她笑容和煦,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噢,方便,方便。快进来吧!”
岑杙是真累了,来回奔波了两百多里的路,身体又累又乏,加上大病初愈。进门时就有些摇摇不稳了。
李靖梣忙扶她到炕上歇息,自己也认真地躺了下来。岑杙瞧她那两只略微浮肿的眼睛,眼睑下深深的倦意,有些心疼地问:“昨晚几更到的?”
“三更。”
“是不是一宿没睡?”
“嗯。”
“想我了?”
“……”她没有回答,却朝她怀里偎了偎。岑杙把手揽在她的背后,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鼻尖蹭蹭她的额头,
“好巧啊,那个时候我正在落雁河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过,下一刻我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因为这儿告诉我,你一定还在这里。”
她拿她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口上。
“告诉我,你是不是回辟阳了?”
“嗯。”
“去见那位牡丹印主人?”
“嗯。”
“见到了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岑杙低头安慰她说:“没关系,也许那位夫人正巧有事出门了。连诸葛亮出山都要三顾茅庐呢,等下次咱们再来,我还陪你去,牡丹印丢了也不怕,我那还留了底呢。”
她沉默了,不知为何,情绪明显不高。岑杙心里叹了口气,正想找些别的话题来弥补。李靖梣稍微往后挪了挪身子,从怀里掏出那枚莹白如雪的牡丹玉坠,搁在枕头上。
岑杙惊讶地看着:“你把它捞起来了?怎么捞的?”
“哦,我记得了,一定是你的那些个暗卫对不对?我房梁上的那个也是你派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岑杙弄糊涂了。李靖梣沉默了半响,浅浅道:“玉坠是那孩子捞的。他识得水性,下过那潭底。”
岑杙反应过来,郁闷道:“噢,这么说。我是被那熊孩子给耍了?气死我了,我将来一定要找他算账去。”
瞧着对面人苍白的脸色,忽然又歉疚地说:“对不起,这次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嗯。”
岑杙凑近些,“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以后会好好的珍惜自己,保护自己,因为将来我还要保护你。为你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靖梣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
“不过,你也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了,像捂冰块这样的傻事儿,只许做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可要好好罚你,越长大越不知道爱惜身体,怎么说你才好?”
被她轻轻戳了一指头,李靖梣咬着唇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岑杙“嗤”得笑了一声,亲亲她的脸表示安抚:“别不服气了,你瞧瞧你现在,眼皮耷拉着,连瞪人都瞪不出威力。比我还像个病人呢!要是身体棒棒的还会这样吗?”
她不服气地咬了她身前一下,正巧咬在了岑杙的锁骨上。岑状元打了个激灵,本来身体已经疲乏至极,又挨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的眼睛快睁不开了,但现在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不安分的念头在蠢蠢欲动。
捧着李靖梣的脸亲了又亲,沿着她的额头、眼睑、鼻尖、下巴一路吻下来,一个劲儿地傻笑:“靖梣,我上床前洗手了。”李靖梣“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岑状元想起之前那番爱惜身体的大论,总不好这么快就自己打脸。只好嗷呜一声闷闷地睡觉了。
李靖梣待她睡着了,才睁开眼皮,淡定地把手张开,等她自动地滚到她的怀里来。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沉沉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