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岑杙满腹狐疑地走到亭中,转念一想,走了也好,本来还想支开他们呢,现在倒是省心了。
“哼,我故事还没讲完呢,真是一个个胆小鬼、大草包、臭怂蛋!”蓝棉杲故事讲到半截,剩下半截没讲完,心里特别难受、憋屈,一拍栏杆,指岑杙,“都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是扫把星吗!”
岑杙抽了抽嘴角,似乎明白那三人为何仓皇逃窜了,这亭子正位于风口中心,风声是外面的好几倍,简直就像厉鬼贴着你的脸尖叫。如果这时候听点刺激性的东西,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岑杙想笑,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忍了,“是,是臣的错,不过,臣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就要在大牢里见公主了。”
“哼!在大牢里正好,本公主早就想把你关大牢了!”她唇角衔着一丝冷笑,劈面直斥,一看就是早想揍她的样子。身旁两个侍卫也目露凶光。
“别开玩笑了。”岑杙讨好地上前。
“什么开玩笑?本公主像是开玩笑的人吗?来人,看看这儿离哪个大牢近,现在就把她关进去!”话音刚落,身旁两个侍卫,开始抡袖子,作势要把她拉出去。
不过,蓝阙脸上得意的笑出卖了他们。
“去去去!”岑杙从两人中间穿过,到蓝阙公主面前,“棉杲。我是真有要事相求。”
“你是哪个大胆狂徒?本公主的名子也是你能叫的?”
岑杙瞧着她那作威作福的样子,苦着脸道:“那要不我先给您行个大礼,让您先耍够了威风,咱们再谈正事?”
“好啊!”蓝阙公主兴致一下子高昂起来。
岑杙噎了一下,左右看看,两个侍卫都是叉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双手握拳竖在头顶,腰一躬,身子呈九十度弯折,“下官参见公主殿下。”
“免了!”蓝棉杲点着头,似乎很是开心。
“现在可以说正事儿吧?”岑杙知她素爱玩,也就随着她,谁知,这厮玩起来没完没了了,故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拿腔拿调道:“哼,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有句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有……”
“得,打住!臣知道公主殿下来中原学了不少东西,就不用全摆出来了吧?”岑杙恢复了老熟人的本色,直接走过去,“我有个管家,叫老陈,今早出城时不小心冲撞了你,被你们的人当成刺客,抓起来了。他绝非是有意的,人家是想杀马,避免你被马蹄踢到。”
“什么,什么?”蓝棉杲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说什么,问侍卫:“有这么个事儿吗?”
侍卫提醒道:“是有这事儿。”
“哦,我明白了。”蓝棉杲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他背后的主使是你,原来你想刺杀本公主!”
“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会刺杀你!不都说了,是误会一场吗?”
“哼,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误会?你一定是老早就存了折了这个心思。是啊,如果杀了我,你就不用再履行十年之约了。天底下还有谁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呢?啊,原来如此,你真是太卑鄙、太险恶了!”
“你都说得什么啊,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存了这心,就让我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蓝棉杲再次冷笑,“行啊,你要是没存这个心思,现在马上跟我回蓝阙。”
岑杙不说话了。
“看吧,原形毕露了吧!”蓝棉杲立马转了脸色,对侍卫厉声道:“马上去皇宫,跟那个中原皇帝说,立即把那个姓陈的刺客给杀了!”
“欸,别,别!息怒,息怒!我不是哪个意思,你也得听我解释啊。”岑杙忙拦住他们,试图跟她讲道理,“那个约定早就在七年前就作废了。那时候你还小,个中曲折,我说了你也不明白。而且我已经成亲了,你姐姐也知道这件事,我想她泉下有知,一定会……”
“凭什么你说作废就作废?谁跟你说作废的?成亲了还可以和离呢!你想赖账就直说,用不着拐个弯弯。哼!咱们走着瞧!”蓝棉杲一听她提到蓝樱柔,头上的玫瑰冠子顿时一晃,声色俱厉地瞪着岑杙。
岑杙听到她话里的威胁,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行,我答应你,只要我报了仇,就跟你回去,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无怨言。但是,你得答应不追究老陈。”她想着,姑且先应下了,过了这关再说,至于其他的,从长计议,未尝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蓝棉杲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用鼻子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那你什么时候报完仇?”
“嗯,这个是没准儿的是,也许要五六十年吧?”
“五六十年,你耍我呢?”蓝棉杲大怒,照腿踢了她一脚,岑杙疼得脸都绿了,连忙蹲下,抱腿龇牙咧嘴,“没办法,谁让我仇人太厉害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官,连人家毫毛都算不上!”
“哼,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你再报不完仇,立马给我滚回蓝阙来。”
“半年?半年太短了吧!”
“这是你让我帮你的唯一条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谈。”
岑杙知道蓝棉杲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无理取闹,但一旦认准了某件事,任谁也劝不住。
她叹了口气,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其实,损失一个管家,对我不算什么的。就算你把我的人绑回去,我还会跑回来,你又能奈我何?”
“真的吗?既然不算什么,又何必来求我?”蓝棉杲自信满满道,拍拍她的脸蛋,狡黠道:“我这次在蓝阙停留的时间会很长,说不定还会和你一起回去,有的是时间等你答复。不用着急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