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得上,撵得上,就算大十岁也撵得上!娘,你可一定得替儿子做主!”周小山一反前态搂着周夫人央求。
“你这个臭小子!先前还埋怨娘没给你安排个好亲事,现在怎么样?还知不知道好了?娘怎么会坑自己的儿子!”
周小山笑嘻嘻道:“是是是,娘说得对,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您可一定要帮我求亲成功,儿子非康德公主不娶!”
“嘁,瞧你这个出息!”周夫人给了他一指头,对他的反应特别满意。母子二人心满意足地走到陛阶下,礼官便宣布接下来由船山三杰表演琴、箫、琵琶合奏《木兰花慢》。
周夫人一听,来了精神,“是岑状元?”拍拍儿子的手,“你这门亲事要能成了,可得感谢岑状元。上次要不是他搞得钟鼓楼大乱,你娘也不会被人流卷走,更不会和康德公主一起落难,并为她所救。你的这段姻缘还不知道要牵在哪儿呢!”
“是吗?要是这样,干脆,娘,让他当咱家的媒人得了。”
“咦?你这臭小子脑袋什么时候这么灵光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能让岑状元主婚,岂不是皆大欢喜吗?好主意,明个我一并跟皇上说说。”
船飞雁正等着上场,谁料皇帝一摆手,“《木兰花慢》先等一等,蔡崖,把朕的封赏令宣读一下。”
“喏。”
蔡崖便当众宣读了对狼山平叛一干人等的封赏。除正式追封涂云开为平北郡王外,又特地加封皇长孙李州煊为金鳞郡王,食亲王禄。此外,率兵追剿顾人屠一年多的长公主夫妇也有食禄方面的增加。皇太女加无可加,只封赏了东宫一干人等。其余还有给北疆涂家的赏赐,也格外丰厚。众人都知道皇帝是在示好涂家。除不掉就只能示好,这是长久以来,君权受制于军权的必然结果。也是自清宗以来,朝廷和四方维持的一种微妙平衡。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任何一方都不会主动打破它。
敦王脸色苦闷地坐在席位上,自饮自酌。这李州煊明明是涂家的种,竟然被封为了皇长孙,还食亲王禄,马上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这涂远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让自己亲孙子姓李,就能堂而皇之地窃居玉瑞帝脉,父皇竟也许他?如果让这五岁的奶娃娃将来继位,玉瑞江山将来岂不是要改姓涂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放着自己亲儿子不立,去立别人家儿子,天底下岂有这样的理?敦王心中愁闷难当,愈发放肆地喝起酒来。
李靖梣、李平渚率领众人谢恩后,整个宴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皇帝有意让船山三杰的《木兰花慢》做此次宴会的结束。岑杙、船飞雁、江逸亭三人也做好了“送月”准备。然而谁都没想到,又有人插在了三人前头。
蓝阙公主着人说,她也准备了节目要敬献给玉瑞皇帝和在场诸位。李平泓自然乐见其成,吩咐济蓝阙公主先,于是岑杙三人的节目只好再往后推。
船飞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些人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等他们要上场时,一窝蜂地冒出来。白让他们三个准备了又准备,又不能上场,真是浪费感情。
蓝阙公主表演的阵仗很大。岑杙掌遮在额上眺望场中,只见一群人抬了一张衙门公案和一把官帽椅子放在场中央。公案上还摆着惊堂木、签筒、印盒、笔架、砚台、文书等一应公堂用具。一副要公堂审案的架势。
大家都莫测地关注着场中的景况,不免窃窃私语起来。李平泓也一脸耐人寻味地俯视着陛阶下的动静,不知这位蓝阙公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诚王见如此场景,觉得既新鲜又有趣,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期待着蓝阙公主上场。
移时,一身飘逸长裙,戴玫瑰冠的蓝棉杲轻摇折扇,信步迈入了场中,身边还跟着两名护卫。先跟四面观众拱了拱手,然后掀袍往公案后一坐,那派头看起来就跟玉瑞的青天大老爷似的,十分庄严正式。
一拍惊堂木,“今天,本公主就跟大家献上一段评书,书名就叫‘小和尚通灵游地府,玉阎罗驱鬼返阳间’。”
众人被那惊堂木吓了一跳,捂着心脏议论纷纷,“这书名也太长了吧?怎么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呢。”
“是啊,又是地府,又是阎罗的,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也不怕不吉利!”
敦王、诚王、吴靖柴几个深受其害过的人,当即知道她要说什么书了。纷纷瞠目。吴靖柴算是服了她了,在皇陵讲鬼故事还不够,竟然还带到中秋宫宴上讲,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简直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竟然隐隐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敦王出于“护驾”的目的,特地提醒李平泓,“父皇,天色不早了,蓝阙国的故事不听也罢,父皇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他喝醉了酒,虽然是好心,但那语气就跟命令似的,李平泓当即就皱了皱眉头。
吴靖柴唯恐天下不乱道:“皇帝舅舅,蓝阙公主好意讲书,咱们倘若不听,容易得罪人啊!”
“靖柴说得有理,蓝阙国既然如此盛情,却之不恭。只是听故事而已,不必太过惊怪。免得伤了两国和气。”
敦王被李平泓无视,心里窝了一肚子气。继续喝自己的酒。
诚王一边担心蓝阙公主惊吓了皇帝和太后,一边又担心皇帝和太后被惊吓后会拿蓝阙公主是问,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看看上边,看看下边,祈祷她千万不要说出惊人之语才好。
岑杙知道蓝棉杲虽表面上胡作非为,但从来不会超出自己的度,看她这副派头,似乎要搞出大明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听了那“小和尚通灵游地府,玉阎罗驱鬼返阳间”的书名,还是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