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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河告急(2 / 2)


“那就去到有人的地方找!能找多少就找多少!”

“可是,已经没人了啊!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都逃难去了!”

“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弄人来!”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风姿出众的年轻人,拱手问:“阁下可是霞山县县令丘知儒?”

刚呵斥完人的县太爷,“在下正是!不知尊下是……?”

“在下是户部右侍郎岑杙,偶然办差路过此地,得知浊河两岸告急,想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原来是岑大人,失敬失敬!”县太爷连忙把湿哒哒的手往身上一抹,拱手还礼,“霞山县遭遇浊河二十年不遇的超长汛期,河水暴涨,就快顶不住了!现在县内缺乏人手,不知岑大人能否一救?”

“临近县城呢?”

“浊河这两岸所有郡县都是重灾区,现在人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施以援手?”

“这样好了,我去上游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手帮忙!”

“那就拜托了!”

岑杙纵马往上游而去,发现南岸一线已经忙得天翻地覆,能用的人都用上了,确实找不到人。她只好调转方向往下游走。

不知狂奔了多少时辰,忽然看到眼前有一列很长的队伍,人数在千人以上,正由北往南行进。看阵型应该是官兵!岑杙心中一喜,连忙上前问询。

将来历和身份告知那为首的先行官,告知浊河南岸告急的情况。那先行官不置一词,调头往队列中间的马车奔近,下马,跪地拜见!

岑杙瞧见这阵仗,寻思,好大的派头!

不多时,那马车中走出一个黑袍人影,远远的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可见得魁梧高大!身披玄色大袖银虎纹鹤氅,头戴四方平定巾,一副平民打扮,但那派头可一点都不平民!

来人直接从车头跨上马背,带领两三个近卫奔到队伍前头。朝岑杙一瞪眼,胯/下的骏马比岑杙都高出来半个头。马儿竟慌得往后退,岑杙拽都拽不住,不得已只好下马控制。

“你就是岑杙?”

出人意料的,那人的声音倒很文雅,不如他的外表那般威风迫人!

岑杙回头,就见一张极冷峻、极威严的苍白面孔高坐马上!

“正是!不知阁下是?”

来人仰面大笑起来,鬓间有一捋灰发延伸进帽里,“你竟不知本侯是谁?焉敢奏本侯及北疆全军‘靡耗国库,积病已久’呢!”

岑杙整个脑壳轰然炸响,直直地凝视来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是,涂远山!”

“大胆!定国侯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岑杙咬肌绷紧,双拳紧握,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的脆响!

涂远山!

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终于终于,在今天,看清楚了!

他长得和涂云开不大一样,虽然都是方正的国字脸,且肤色白净,但涂云开的眼角一直傲慢地往上挑着,而这位定国侯恰好相反,眼角往下微垂,呈倒八字的眼睛。眼珠一半警惕地埋在眼皮底下,犹如卧在草丛里的狼,静静地扫描着视野中的猎物。

“欸!”他举起马鞭打断属下,“岑大人和本侯同朝为官,喊一句名字不算过分!”

随后转身号令所有人:“全军听令,放下不必要的车马辎重,三队留下负责看守,其余人随我前去修堤!”

转而又以一种捉摸不透的眼光催促岑杙,“岑大人,带路吧!”

因为有了北疆千余正规军的加入,不仅霞山县的大堤得到巩固,临近县也多有受益。至傍晚,上游传来治河总督黄时良分流泄洪成功的消息,浊河水位开始逐步下降。

众人大喜,纷纷拜谢涂远山。

“此番若没有定国侯的及时救援,我浊河两岸各县肯定撑不到泄洪之时,侯爷保住了两岸十数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居功至伟!”

虽然其中少不了拍马屁的成分,不过,岑杙听着仇人的救人事迹,心情还是十分复杂!

“各位过誉了,救人就是救己,如果浊河两岸遭灾,百姓罹难,我北疆军仍免不了被调来赈灾!届时岂有如今这般容易!”

“话虽如此,仍要感谢侯爷不吝出手!不知侯爷为何会路径此地呢?”

“哦,京中出了些事,本侯要赶回去处理。”

众人以为他说得是涂云开之事,“令公子之事,下官等已经听说,心中不胜惋惜、哀痛,还请侯爷节哀顺变!”

“各位的好意本侯心领了。犬儿福薄,无缘领受,若他泉下有知,必也会宽慰。”

岑杙暗忖,是什么事能惊动定国侯?他连儿子去世,妻子疯魔,都能以边关军务繁忙为由,不及时回京探望。拖了一个月才回京,难道真是因为涂云开之死?

时候也不早了,本侯还要回去整顿军容,继续赶路,这就告辞了!”

“侯爷慢走!”

“岑大人要同行吗?”

“不了,下官还有其他事要做。”

“那本侯就不多留了,告辞!”

目送涂远山率军离去,官员中忽然有人道:“欸,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有人把涂远山给告了!”

“告了?”

众人像是听到天方夜谭,八卦热情高涨,“怎么告的?谁有那么大胆子?”

“是敦王府的人,不出名,名字之前没听说过,叫秦谅!”

岑杙一惊!

“为什么告?”

“还能为什么?还是二十年前那件事儿,当年岑骘没点出那些灾民的埋骨地,听说这秦谅给点出来了!有十余处呢!”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证据确凿了!”

“确凿又怎样?你以为二十年前就不确凿吗?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

“你是说……唉,我主式微啊!”

岑杙翻身上马,快速往京中赶去!一定要在涂远山抵京前阻止师哥的“自杀”行为!他太傻了!那件事早已超出了正义和非正义的范畴,那是权利的斗争!区区一个秦谅,又怎能和整个涂家及东宫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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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审核未通过,不能修改,现在补上后边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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