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人屠用刀片格开朝自己飞来的一道镖,朝放镖之人杀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岑杙听到耳边一声低语:“桌子底下有个洞,后面的墙一踢就倒,快带她走。”
下一刻,一声破窗的“砰”声,吓了众人一跳。原来是吴天机冲开了窗子,护送着中年女子往院子里去了,四名暗卫也相继跳窗而出,守护在女子身旁,与土匪们混战成一团。
院子里兵刃相交的声音震天响,吴天机的飞镖虽然威力极大,但也有用尽的时候。吴天机留着最后三道镖以备不时之需,转身将地上的篝火踢翻,顿时整个小院火星四溅。
岑杙知道他们故意在院子里制造出那么大动静,是想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李靖梣争取逃跑的时间,顾人屠果然上当,根据暗卫们的表现,误以为那中年女子是网中最大的鱼,冲出门外阻拦:“想跑?没那么容易!”
中年女子也有功夫在身,立即与顾人屠交战起来。不过,她毕竟力气有限,很快就落了下风,被顾人屠擒住了一只手腕。吴天机见状返身与他缠斗,双方都怕伤着那中年女子,不敢挥刀剑,一人拽着女子的一只手,用各自的腿、膝、拳、肘对抗。
岑杙不敢耽搁,黑暗中摸索到刚才拜堂的天地桌,掀开桌布,拉着李靖梣钻到了桌底下,见靠墙的一侧果然有个半人高的洞,先推李靖梣出去,接着又悄声吩咐小庄和老陈他们跟上。
自那中年夫妇摘掉人|皮面具后,小庄和老陈脑子里就混乱了,也不知道该帮谁,好在岑杙还清醒着,他们只要听命令就好了。
外面是一堆柴草,再往前两步就是一堵石墙。岑杙按照中年女子所说,用力踹向那堵墙,只听“轰隆哗啦”的一叠声响,这石墙果然往后倒了。岑杙发现原来这石墙是被人拆了重新摞起来的,那对中年夫妇早做了最坏的准备。
墙一倒,院子里的土匪,墙外面的土匪都听到了动静,岑杙赶紧拉着李靖梣从断墙口奔了出去。好在,敌人的重兵力大多集中在对付前院的中年夫妇,在后墙守着的都是一些小喽啰。
岑杙从袖中抽出短剑来,一边格开几个扑上来的小喽啰,一边顾向身后的小庄:“小庄,老陈呢?”
“在后面!”
老陈掉了一只鞋,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说:“大人,刚才我往外爬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抓我的脚,肯定是前院贼厉害的那几个。情急之中我拿夫人掉的钗子狠心刺了他一下,把他腕子都给刺透了,这才逃脱。估计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岑杙额头上冒出了汗,马上道:“我们分开跑!你和小庄向东南,我和顾青往西南跑。”“好。”
四个人兵分两路,岑杙拉着李靖梣跑得飞快,很快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李靖梣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
她试探着问:“你累不累?”
没有回答,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夹着若有若无得牙齿打磕。
岑杙猛得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扶着她的肩膀,严肃问:“疼了多久了?”
后面追兵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李靖梣见她不走,无力地剥开她的手,继续麻木得往前跑。岑杙扯住她的胳膊,矮下身子,“快上来,我背你跑!”
她不理会,甩开她的手,险些把自己摔倒,摇摇晃晃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怎么这么犟,让我背一下又不会死!”岑杙快要被她气死了,听她急促的气息,颤巍巍得身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不用就是不用!不要你管!”她还想打她的手。
“我是你相公,我非要管!”
岑杙不再同她啰嗦,大吼一声,总算把她压住了。气势汹汹地拽过两只胳膊,强制着把她背起来:“抱紧了,要是疼就咬我的肩膀,别咬自己的嘴!”
李靖梣已无半分力气挣扎,腹中的痛意和委屈就像绵绵无尽的河水一样,方才极速奔跑时尚能分心一二,如今一缓下来,顷刻间就淹没了她的所有感官。
岑杙很瘦,骨头跟树干似的,又凸又硬,奔跑中难免硌到她。感觉到她因剧痛突然绷紧了的四肢,双手狠命揪扯着她的衣襟,好像要连同她的心一起撕碎似的。岑杙心痛得好像要裂开,刻意把脚步放缓。但是仍能感觉到冰凉的眼泪因为难受大颗大颗得地落进她的领口。
“我恨你!”
她由喉咙深处发出痛苦呜咽,像一把刀子将她慢慢凌迟。
岑杙眼睛红了一圈,停下脚步,知道她此刻再也经受不住任何颠簸。她把人极轻地放下来,忍着鼻酸,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回来后就任你处置好不好?”
说罢,扶着她靠大树倚坐下来,在她咬破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抽出手中的短剑来,面无表情地迎向后面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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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段删掉了,岑杙出身佛门,不随意杀生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