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第一眼就认出了岑杙,对侍卫道:“这位姑娘是殿下请来的客人,殿下要宣她进来,你们赶快放行!花姑娘,云姐姐最近身子不大舒服,殿下让她回去休息了,派我来接应,请随我来吧!”她说话得时候一直在用力搓手,显然这寒冷的夜晚令她冻得不轻。
侍卫立即放行,岑杙点头致谢,“那就麻烦姑娘了。”跟她穿过花园、水池、亭台、楼阁,往李靖梣的独院走。
小姑娘一边带路,一边关心地问:“花姑娘,你这么晚到东宫,是不是晏姑娘那边又出事了呀?放心吧,殿下一直记挂着包掌柜呢!”
岑杙突然记起来,她是上次跟宴回到东宫在李靖梣独院前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叫芳儿,给李靖梣整理衣服的。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而且把她顺理成章认成了包家的人。
能进出李靖梣居处的都是她信任的人,这位芳儿姑娘想必是她的心腹之一,岑杙心下松了口气。又想起她适才说得那番话,晏姑娘又出事了,还来找过李靖梣?难道包四娘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到了独院门前,又经过一道铁桶般的侍卫墙,芳儿进殿内通报。不一会儿就小跑着出来,呼着白白的雾气说:“花姑娘进去吧,殿下在里边。”
“多谢!”
岑杙穿过院子进了正堂,而芳儿去了旁边的耳室。刚进屋内,就感觉被一阵暖意包围,殿内并无火炉,显然是装了地热。
“过来!”
听到西面侧室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岑杙寻着声源走去。穿过两道圆月形的门壁,进入西北角的房间。
李靖梣正坐在房里写字,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玄袄,露出胸前松散的雪白中衣。头发披散下来,有几缕落在肩上,和颈间雪色相映成趣。
这是入睡前的装扮。这个房间书房和卧室是连成一体的,西边就是卧室,卧室和书房用一架很大的书柜隔开,读书起居都很方便。房间里不知点得什么香,温柔沁心,很能舒缓神经。
岑杙看得痴了,见她整个人笼罩在灯烛的柔光中。脸色康润,不见病容。之前一直担心她着凉,现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什么呢?也不说话。”
李靖梣余光瞥见她这副痴痴呆呆相,有一丝羞色浮上面颊。
正饱餐秀色的岑杙这才想起正事儿来,把贴胸放着的信件拿出来,交到桌上。
李靖梣疑惑地打开,阅毕,眉头皱了皱,又把信丢在一边,“我知道了。你就是为这个而来?”
“嗯!”岑杙点了下头,她把前因后果都写在信笺上了。突然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靖梣的目光随她绕到右手边。
岑杙问:“你好像不是很担心啊?”
“担心什么?”
“他们在利用你啊!”
李靖梣笑了一下,“坐在这么高的位子上,偶尔被人利用一下又何妨?”
岑杙见她粉面含笑,似乎一点也不拿这当回事儿。不由替她着急,“可这是谋反啊,十恶不赦的大罪,万一皇上追究,你……”
李靖梣捏捏她的手,“不是还有你给我通风报信么,放心,我不会让人有机会追究我的。”
岑杙瞧她顶着一张矜贵的冰雪脸,手上却做出这样幼稚可爱的动作,心神不由一荡。
微微躬身,视线和她平齐,“可是我以后就不能见你了啊,这样还不打紧吗?”
“现在这样不就见着了?”
她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把岑杙的鼻子耳朵都摸了一遍。指头在她耳片上一拨一拨的,很是理所当然道。
“可是这样我会很辛苦啊!”
“那你怕辛苦么?”
岑杙一噎,突然就豪气冲天,“不怕!哪怕再千辛万苦我也要翻墙出来!”
李靖梣眼睛里一瞬间星光流动,绚丽无比。尤其在听她讲话的时候,星星会随着话中的情意一跳一跳的,好像要倾洒出来。
岑杙不说话了,她最吃她含情脉脉这一套。稳稳凑过去,掠夺似的咬住星光下的红唇,安静舔尝。比自己的略凉,含在嘴里很舒服。
李靖梣闭眼享受她挥洒在唇齿间的情谊,满足于轻易撩拨就给对方带来的情绪失控。长吻渐浓,唇齿间只余两条游舌来回勾缠,恨不得一口吞掉对方。
忽然,芳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定国侯带人来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找殿下商谈。”
然而芳唇未歇,继续紧致地纠缠,李靖梣被逼得微微后仰。好不容易腾出空隙,扭开脸,剧烈地喘息了几口,放平呼吸,对门外道:“让他在议政厅侯着,我马上就来。”
回头笑道:“瞧,解决问题的人来了!”
岑杙似是没听到,寻着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继续咬了下去。李靖梣只感觉腰间往上一提,被圈着站了起来,肩上的小袄无声地落了地。紧接着膝盖一弯,已被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呀?”李靖梣慌忙应对,微微意识到自己可能撩过火了。改义正言辞的语气,“外面还有人呢!”
但一只手已经轻车熟路地探进来,解开了她的衣襟。李靖梣胸前一烫,知道这次无法幸免了,连忙把奔出去的芳儿又叫回来,“告诉定国侯,本宫……本宫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让他明……明日……再……”
芳儿听了半截就没声了,拍拍门仍旧没有回应。搓着手寻思公主说得是再什么啊?是再来吗?八成是再来,就这么着吧,冻死了!连忙匆匆去回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