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二十万之众,都穿着白甲!”
部将面面相觑:“朝廷的兵大多在北岸,哪里还发得出二十万兵?”
涂远山立于马上,闭目道:“定是程公姜那老狐狸!这老匹夫想来痛打落水狗!那就来吧!本侯要拿他的人头祭天!”
当下砍断浮桥,将余部十万兵马列于浊河南岸,背靠河水打算殊死一搏。
但所有人都知道,对方是不会给他们殊死一搏的机会的。
那布衣汉子托住懦弱大哭的涂云霁的后背,把他一路扶出了无人的地方。
“怎么办,父亲连话都不让我讲,我如何能够劝得降他?我看是没什么指望了!要不,你亲自去劝降父亲,你的话父亲或许会听。”
“要想保命,就莫做哭啼状!”那汉子低声冷喝,竟然是说不出的威严,“现在唯一能救你们涂家的,纵遍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该怎么做,你心里自当有数。”
这时只听“啪啪”两声,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踱出,“好啊,云霁弟,我说你怎么能逃脱朝廷军围堵,安然无恙地返回军中,原来是勾结了外人,想要劝降义父!咱们涂家看来是出了内贼了!”
涂云霁大骇,望着来人,脚都吓得麻了,“费……费从易,你不要含血喷人!”
那布衣汉子缩了缩瞳孔,手暗暗埋在袖中呈鹰钩状。
“我含血喷人?”费从易嗤笑着勾了勾嘴角,“不如咱们直接到义父面前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含血喷人?”
涂云霁顿时慌了,吓得就要跪地求饶,却被那布衣汉子揪着后领一把抓了起来,冲来人道:“说出你的筹码!”他知道对方第一时间没有叫人来,必是有所图的。
费从易咧了咧嘴,“这要看你主子能够开出多大的筹码了!”
南渔村。
村东头的张老爹家里,众人围在火盆旁,等待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这涂远山也真够有本事的,去时带十万兵,到京时拉拢到三十万,溃时仍余十万,主力丝毫未损。程公姜想吞下这块硬骨头,未必那么容易。”
“你只看到了表面,去时的十万和溃时的十万,是完全不同的两支队伍。程公姜看准了这点,是绝对不会给他背水一战的机会的。”
“为什么程公姜不会给涂远山背水一战的机会?”一个面色稚嫩的小将军似乎为了打发时间,故意插了旁人的话。成功打断别人思路,引来关注后,他自己又仿佛不愿意听了,打了个哈欠,往长椅上一倒便打起盹来。
众人看了看他,又不约而同收回目光,继续方才的讨论。
“此次出征的,不止是西南程家军,还有诚王率领的一万神武军。”那操着京城口音的男子手中转着一根烧红的木头,一面捯饬火盆,一面继续说道:“自殿下‘殒身’后,京城的势力便悉数归了诚王府。今上虽未正式下召,但大多数朝臣都默认诚王将继太子位。程公姜这个时候入局,与其说是撇清关系,痛打落水狗,不如说是向诚王卖好。”
大概火盆翻得太勤了,盆里发出“毕波”一声炸响,不过在这寒风肆虐的黎明,根本不算是大的响动。
“满朝上下都希望诚王能拿下这个功劳,顺理成章地继承太子位,程公姜又有心与诚王府联姻,岂会不识抬举,抢他的功劳。非但不会抢功,还会给那位未来的‘太子爷’制造绝佳的立功机会。因此他绝对不会和涂远山硬碰硬。约莫是要耗到他剩最后一口气,然后把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留给他未来的女婿。”
“想不到这程公姜还挺会算计的,枉这涂远山费心谋划一世,最后倒不如别人捡现成的!你说气不气人?”
正说着呢,院门“嘎吱”一声开了,有三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顶着寒风穿过院子,屋内众人都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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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穿插的人物出现了,可是前面还没修改到。不过,不会耽误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