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跑,是不得不跑。郡府刚刚得到消息,贼众已经聚集了两?万人,短短两?天就是两?万人,这是什么概念?”谬元峒满脸惊怖,“等?打到江阳来时,估计得有几十万!咱们郡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挡得住?”
江逸台狐疑,“怎么可能这么快?一下子扩张这么多人,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去哪里搞粮食?”
“嘿!南岸上阳郡本来就是十几万灾民,一煽动就都反了。附近的那些县城纷纷归降,听说有个县令宁死不降,结果落了个引火自焚的下场。”
江逸台也?有点慌了神?,意识到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到来。
“老太爷怎么说?”
“爹那边我还没来得及过去,你先收拾着东西,我这就派人去临县通知二弟、三弟他们,全家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唉,幸好隔着一条江,还有时间准备。”
“欸,你先别急啊。”
话?音刚落,前头管家匆匆跑来,“老爷夫人,大舅爷来信了。”
江逸台一听江逸亭此时来信,猜到必然和此事有关,忙催谬元峒拆阅,“看?我哥说什么了?”谬元峒:“说不定是派人来接咱们的。大舅哥正蒙盛宠,肯定消息灵通。”
拆阅之后,谬元峒顿时又没了主?意,“大舅哥让咱们哪里都不要去,就老老实实呆在江阳。这……这成吗?”
江逸台冷静道:“看?信是哪天寄来的?”
谬元峒忙往下看?,“是七天前。那时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他并不了解咱这儿的情况!”谬元峒还是倾向于走。
“可是我哥不会无缘无故寄信让咱们留在江阳。他既然写?了,就证明已经知晓江阳这边会生乱。让咱们留在江阳,肯定因为江阳最安全。”
“那你怎么说?”
“听我哥的。有我母亲在,我哥一定不会坑我。”
“但有你嫂子在,你哥就未必靠得住了!”
“说什么呢谬元峒,有你这样?离间的吗?我嫂子即便讨厌我,也?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这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我猜他们一定是提前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京城江府。
江逸亭还是忍不住动笔写?信,船飞雁翻了个白眼,把他的砚台搬到一边,不让他再写?:“你听我的,别再写?信骚扰妹夫一家了,平白引起妹妹恐慌。有陛下在,玉瑞不会出大乱子的。”
“可娘现在已经连着两?日茶饭不思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这封信若是写?出去,就是给陛下添乱。”
江逸亭瞧她那笃定的神?情,将信将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对了,最近你不是时常进宫吗?陛下到底是什么态度?”
“陛下病了好些日子了,我哪里能见到?但你想?想?,你现在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若是现在你把妹妹一家接到京城来,其他人会怎么看??不是指定江阳那带会出大乱子吗?事后陛下会怎么想??”
江逸亭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有点进退维谷。
船飞雁按按他的肩,“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陛下既然派了文?嵩侯前去赈灾,这变故就一定生不起来。这几日我会多往宫中走动,打探些消息。就算你不信我,你也?该相信文?嵩侯吧?文?嵩侯是岑骘的生前至交,而且也?在上阳郡做过郡守,对那两?个县知根知底,有他在,就肯定掀不起大浪来。”
“倒是你,得多留心着工部这边。陛下让你兼着工部侍郎,那是做着尚书的差事,责任是重中之重。要知道,瑞江汛期还没过呢,万一浊河再闹个灾什么的,那才?真是大祸临头了!”江逸亭惊出一身冷汗,“夫人提醒的是。玉瑞确实经不起大乱了。”
他皱着眉头,目光转而严肃,“说起来,最近步军衙门?那边突然多了许多人员调动,康德公主?本来要启程去西北的,又不去了,直接被接进了宫里。有人说,陛下这次病得不轻,可能要再立一个皇太女。”
“胡说八道!这是谁在造谣?安的什么心?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想?说的是,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江逸亭见她脸色很?难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陛下真的病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