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岑杙先带着一批装扮好的弟兄去?看宅。她有意要培养阿生成为庄子的首领,将来好把整个庄子交给他打理,所?以,凡是?经手的事务都?讲得很详细,几乎算是?倾囊相授了。
经过心?情复杂的一夜之后,阿生已经决定放下?心?中的儿女私情,专心?跟在阿诤姑娘身边学习。他知道阿诤姑娘虽说要和弟兄们共进退,但是?迟早有一天会走的,她有属于自己的家,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所?以,学习起来加倍用功。
回去?的时候,遇到一队官兵,正在附近村落里搜人。阿生吓得心?惊胆战,“阿诤姑娘!”
“别慌,这里离荒山还远,他们暂时搜不过来。你先回山上报信,让弟兄们藏好,我随后就来!”
岑杙先把第一批人安顿好,傍晚才回到山上,对了暗号,阿生才出来,见她拉了一口特别大的水缸上山来,缸里装着一些破鼓、烂锤、散碎布块,特别像是?村口捡回的破烂儿。
“什么破烂,这是?我从戏班子里弄来的宝贝!”
岑杙白了他一眼,让人把水缸里的杂物倒出来,从中捡起一块黑色的绸布,在众人面前甩了甩,“扑!扑!”两声,黄昏中,这破布搅得周围尘土飞扬,众人纷纷拿手去?扇脸前的尘土。
“听?出什么来了吗?”岑杙煞有介事地问。
局势这么紧张,众人的心?肝胆肺都?挂在官兵身上,啥都?没听?出来。
孙大卯咳了两声,勉强举手,“听?出来了,这布料子很结实!”
岑杙无语,“没问你结不结实,我是?问你这声音像什么?”
她又甩了两声,黑布骤然撕裂空气?发出了很低沉的震音,人群中立即有人回应:“像风帆!”“还像旗子!”“像妇人捣衣服的动静!”“像脚步!”
“对,就是?脚步声!”岑杙抓住其中那个说像脚步的,认真道:“咱们在戏台下?看戏的时候,听?到戏台上响起的千军万马的脚步声,就是?用这种布震出来的。”她边说边给众人示范,一块看似普普通通的布,在她手中竟然甩出了千军万马的效果,时而齐步走,时而乱糟糟地跑,“扑扑扑扑”的震音,可?不就是?很多人在跑路吗?
接下?来她又依次演示了马蹄声,锣鼓声是?怎么拟出来的,甚至一把破蒲扇都?能模拟出在玉米地里快速逃窜的簌簌音。
孙大卯对她的迷惑行为分外不解,暗暗地捅捅阿生,“不是?说官兵快追来了吗?怎么阿诤姑娘还有心?情和咱们显摆这玩意儿?”
阿生也搞不懂。直到岑杙开始摆弄那口水缸,“这不是?普通的水缸,这叫音缸,普通的声音在里头能扩大好几倍。你们听?!”
岑杙拿黑布在缸里甩动,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小小的一块黑布,在音缸里扑腾起来,竟然发出了千军万马在眼前过境的声效。
有不知情弟兄,听?到动静,都?惊慌失措起来,“是?官兵追来了吗?”阿生连忙站起来安抚大家,“没有没有!大家不用害怕!阿诤姑娘在给咱们变戏法?呢!”
回过头来,众首领纷纷直呼大开了眼界,“真是?太神奇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真有官兵上山来了呢!”
岑杙演示结束,“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这些上来吗?有了这些东西,几个人就能演出好几百人的效果。”她敲敲水缸,用意不言自明。
阿诤脑筋转得快,“我懂了,阿诤姑娘这是?准备搭台子唱大戏!用假冒的声音,引开敌人。”
“聪明!”
孙大卯闻言,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竖起大拇指道:“阿诤姑娘,果然高明!”
接下?来,岑杙开始布置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