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事出有因,谁也不会无端去骗人。”
“什么因?”
“这似乎不在今天的问询范围。”
主官一拍惊堂木,“嫌犯无权决定执法官问询范围。老实交代,如果所言不实,免不了要吃些皮肉之苦。”
岑杙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很想说只是想拒绝一些干扰,但明白这样的话只会没完没了,于是便?坦然道,“好吧,官老爷让我?说实话,我?就说实话。我?确实已婚,夫婿是上门?女婿。”
“姓甚名谁?”
岑杙嗫嚅了两下,“……姓李,名嘉木。”
“籍贯?”
“……大概是京城。”
“什么叫大概?夫家是哪里人,难道你会不清楚?”
“我?就是不太清楚,因为对方是入赘,大人知道,名分没那么重要。她自称家住京城,自幼父母双亡,讲的一口京话,要饭到?上阳的。”
“要饭的你能看得上?想必对方是仪表堂堂了?”
“还……行吧!”
“他现?在人在哪里?”
“……跑了。”
“你们二人有无子嗣?”
“没有。”
……
当内阁众阁老拿到?这份初始供状的时候。吏部尚书付明启咂摸着“李嘉木”三?个字,越咂摸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梗着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其余众阁老也纷纷放下了手头的公务,聚到?了刑部尚书丘建本的身旁,大理寺卿岳海隅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她没讲自己当年是如何逃出来的?”
丘建本道:“她说涉及到?当年的救命恩人,如果不能确保对方无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供出此事。”
岳海隅捋着胡子若有所思,“这么说,她当年的确是为人所救!”
都察院的宋致安问:“那些半路想要灭口的人究竟是谁?可有头绪?”
丘建本摇摇头:“我?让仵作验看过他们的尸体,的确是中剧毒而死。至于身份就无从?查起了。”
宋致安“哼”了一声,“还能是谁?当年是谁逼的岑都察走投无路,谁就是想杀岑诤的人。”
岳海隅:“欸,宋大人,这话未免就有些偏颇了。兰都察现?在还在前线剿匪,完全有可能是阎罗帮的人怕岑诤泄露机密,故而杀人灭口。”
丘建本刚调进?京主持刑部,压力很大,怕两人为此事吵起来,听到?女皇传召,立即拿着供状溜出了公明阁。
一直到?他走后?,付明启才?猛地想起来,李嘉木这个名字他为什么那么熟了。“王阁老,你可知这李嘉木是谁?”更衣的时候,他凑到?王中绪耳朵里说了几个字,王中绪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付大人,你老糊涂了吧?”
“你不信可以亲自查一查,陛下的字,就是嘉木,乃是先帝当年亲自所取,取得是‘徂徕有嘉木,薿薿高连天’之意。嘉木就是‘好树’,梣就是树。”
李靖梣的字因为不常念,所以,很少为外人所知。经付明启这么一提醒,王中绪似乎也想起来了,“不太对啊,既是陛下的字他怎敢擅用?”
付明启欸了一声,“陛下素来只讳名,不避讳字。按理说,不知情的情况下是可以的。或许只是巧合。”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王中绪怀疑道:“坦白说付阁老,要不是……”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付明启耳旁说了几个字,“我?可就真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莫说是你,我?也差点这么认为。”
王中绪拿手指头指指他,“原来你也偷偷上街去看了。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二人会心一笑,王中绪忽然又道: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这根本就是她胡诌的,你看那份供状,牛头不对马嘴,一会儿真一会儿假。一会儿长公主是干娘,一会儿文嵩侯是干爹,一会儿连张蛤嘛都成了她旗下的狗腿子,就这股胡搅蛮缠无法无天的劲儿,可一点都不像她的父亲。坦白说,她说什么我?都不稀奇。”
付明启深有同?感。
“可是,文嵩侯府和长公主府确实都向刑部打过招呼了。如今这么敏感的时候,这可不太寻常。”
“等三?司会审吧!这事儿好多方面都想插手。到?底怎么处理,是两案并一案,还是一案归一案,要看陛下的意思。要么彻底翻天,要么再下地狱。总得选一样。说实话,我?可是太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