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浊呢?岑杙呢?岑诤呢?”
都得到否定的答复,岑杙有点失望,旬又安慰自?己,“算了,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相公就是了。”
“爬窗户的相公?”
“是啊,难道你忘啦?我每晚都会爬窗户进?来,和你小酌几杯,然后就……”岑杙不怀好意地笑?笑?,“亲亲入洞房啊!”
“入洞房?”她脸露怀疑。
“是啊,难道你不相信?”岑杙坏心?眼地假咳了两声,“这样,我说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如果我说得都对,不就能证明我是你相公啦!”
她似信非信。
“第一个,你的小名叫绯鲤。”
“……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好吧,那换一个,嗯,你的后背最?怕痒,只要一碰就会笑?。”
“我不信。”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背,“一点都不怕痒。”
岑杙差点笑?出来,“你自?己摸当然摸不出来了,得别人摸才?痒。不信,让我摸摸你。”
她忽然站了起来,后退几步不给碰,“就算你猜对了,那又怎样,我爹爹娘亲肯定也知道,肯定也还有别人知道。”
岑杙想了想,“说得也有理。那这样吧。我身?上有两处箭伤,是旁人绝不知晓的,你如果能指出在哪里,我就相信你是我相公。”
她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围着岑杙打转,浑然不觉已经上套。
“嗯,一个在这里,一个……在后边,这里。”她准确指出了方位,岑杙身?上有两处显眼的箭伤,一个是后背替李靖梣挡下的那一箭,一个是心?口被?李靖樨射中的那一箭,都被?她准确地摸到了。
“哈哈,猜的丝毫不差!”岑杙忽然笑?着拉她坐下来,“你看,你连我身?上的箭伤都知道,还说我不是你相公?”
她自?己懵了一下,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觉得对,抠着岑杙心?口鼓起来的伤疤,犹犹豫豫的,表情相当可爱。
“你既是我的相公,为何方才?没?来陪我喝酒?”
“傻姑娘,因为我在来得路上啊!为了见你,我风餐露宿了一晚上。”
岑杙瞧她脸颊上悄然浮起两抹晕红,不知道她是醉的还是害羞了。统一当醉的,揽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温柔嘱咐:“不能喝太?多酒了,酒会伤身?的,相公的话,你听得还是听不得?”
她被?颠了个酒嗝出来,因为害羞,下意识地往她脖颈里埋。岑杙怜惜地揉着她的头发,“既然听得,让我抱你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要入洞房吗?”她似乎很紧张,还有点防备。
岑杙笑?了,顶顶她的额头,“今晚不入。今晚我只抱着你睡。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嗯。”
“那你想不想让我抱着你睡?”
“嗯……”
“什么嗯,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你明天还来吗?”
“那你就是想咯?”岑杙笑?得很开心?,然而这开心?的表情下却投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绯鲤,你为什么不想认识我呢?难道在你的内心?深处,我是会让你痛苦的人吗?
岑杙凑前亲了她眉心?一下,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拥她入寝帐,刚躺下的时候,她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表情迷迷糊糊的。
“怎么了?”
岑杙跟着坐起来,见她回头往枕下一摸,竟然掏出两个鸡蛋来,托在掌心?,犹犹豫豫地递给岑杙。
“……给你吃!”
鸡蛋已经冰冰凉了,岑杙当然不会以为她是怕晚上肚子饿,故意藏在这里的,她晚上几乎从不吃东西。
她攥着那两枚被?忘记用?途的鸡蛋,眼中水雾凝结,“啪嗒”一声砸在被?上。
“你怎么哭了?”
岑杙摇摇头,迅速擦干眼泪,“没?有。”
绽了个笑?容出来,“我们一起吃。”
她把鸡蛋皮都剥了,露出白?白?的蛋白?,分给她一个,“吃完就能白?头偕老了。”
“真的吗?”
“真的。”
岑杙看着她唇上展露的许久不见的笑?容,没?出息地拥她入怀,无声大哭。
今夜她终于安睡,而她却注定难眠。
原来这几天她一直在等她上来认错。
而她竟然因为一点意气,就浪费了这么多难得相处的时间。岑杙啊岑杙,你真是个不知足的大混蛋。
天亮前,当她坐上最?早的那批菜车出宫去,只为了应付刑部每隔七日都会举行的例行巡检。大抵料想不到,这会是她这辈子所?做得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