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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绯鲤黛鲸(2 / 2)


“当年?母后为了保护我们兄妹三个,不?得不?与那邪魔委屈周旋。我还记得,母后临终前,让我和哥哥拉着黛鲸的?手,对天?盟誓说:‘玉鲲、绯鲤、黛鲸要永远在一起’,当时那邪魔就站在我们身?后阴森森地注视着我们。我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觉得毛骨悚然。

母后为了保护我们,倾尽了她所有能倾尽的?气力,她知道,如果邪魔一直占据父皇的?身?体,我们兄妹三个早晚会成为他的?腹中食。唯有被他误会成自己?血脉的?黛鲸才有可能救我们。所以母后的?话是说给我们听的?,也是说给那邪魔听的?。她希望邪魔能念在我们和黛鲸的?兄妹之情,能够宽宥我们。

她让舅母家死守着这个秘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甚至连我们兄妹也不?可以。一直到我追问之下,舅母才向我交代出?这件事的?来龙始末。舅母说虽然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听到母后说,若此事泄露,我们兄妹三个可能一个也活不?成,便配合母后把渔阳县所有知情者全部封了口。”

“我承认,在得知黛鲸不?是父皇血脉时,我心里恨死了他们。我恨不?得将他们每一个人挫骨扬灰,给我父兄,母后报仇!我恨不?得提剑冲上殿去,一剑刺穿那老贼的?脖颈!但是黛鲸何辜?即便我把她送去了最不?想?去的?西南联姻,她也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爱她的?,我这么?做一定有我的?苦衷……”

在她说出?自己?残忍卑鄙自私等语之前,岑杙先一步道:“过来。”没有得到回应,她便离开自己?的?藤椅,挤进?了李靖梣那张藤椅所余不?多的?缝隙里,凭借自身?的?纤细愣是给自己?争到了一席之地。

“……”

藤椅虽然很大,但两个人并?坐,多少有些拥挤。加上李靖梣被骤然打断,显然有些不?高兴,“你做什么??”

岑杙根本没打算和她并?坐,等撤去李靖梣身?上的?画轴障碍后,便毫不?迟疑地覆了上来,蛮不?讲理道:“不?许说自己?不?好。”

李靖梣扭头避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我本来就不?好。”

“但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在黛鲸心里也是,在清浊心里也是,在臣民心里更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犯下错误,在我看来,你们姐妹两个,都是方法用过了头,其?实心里一直都很在乎对方。闹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双方都有责任,都该各打五十大板。我现在特想?看看李靖樨醒来的?表情,闹了这么?大乌龙,你说尴不?尴尬吧!啊?尴不?尴尬?我都想?替你们的?父皇母后教训你们。”

“……”

李靖梣扭回脸来,看她一脸灿笑,特别来气,“你下去。”

“不?下,”反而抱得更紧了,撑起脸来,和她平视,目中有深情的?东西在流动,笃定地说:“相信我,如果你们的?母后在天?有灵,一定会希望她的?绯鲤和黛鲸能够和好,成为彼此最坚强的?倚靠,就像当初承诺过的?那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李靖梣定定地瞅着她,那些原本想?掩藏的?东西,此刻全都崩断,情绪一个不?剩,全都涌了出?来,埋进?岑杙怀里痛哭不?止,“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为了一个邪魔,我伤害了自己?唯一的?妹妹!”

岑杙安静地搂着她,任她将憋在心中多年?的?懊悔、委屈、伤心,不?顾形象,不?计后果地倾倒出?来。自己?心中的?酸涩也感同身?受,痛了个畅快淋漓。

发?泄之后,她的?位置也从上面换到了下面,安静地搂着怀中已然脱力的?人。

“你觉得她会醒来吗?”

“当然。”

“为什么??”

“嗯——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段世间的?黑暗,才能迎来自己?的?棹歌。她现在就在黑暗中,但她本身?就是棹歌。”

虽然这话毫无逻辑,但女皇还是充满希望地笑了。

“话说回来,你母亲的?那幅画为什么?那么?巧,正好有你们几个人的?名字?凉月如眉也就罢了,为什么?越中、镜中、兰溪也在里头?”

“越中、镜中、兰溪是当年?和朱姐姐一起跳水救我的?人,母后感激他们,给他们赐了名字,后来越中、兰溪就一起入了东宫效力,而镜中其?实是越中的?弟弟,比他们晚几年?入的?宫。”

“原来是这样啊!”

“嗯,我记得你很久之前曾问过,为什么?云栽、云种的?名字会叫暮云栽,暮云种?”

岑杙迅速想?起,那是在桃花庄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对啊?为什么??”

“因?为我哥哥名植,植,就是栽种的?意思。当初我遇到他们的?时候,是在傍晚薄暮之时,我怕哥哥不?让我收留他们,就给他们取名栽种。以暮为姓,以云为伴,希望哥哥能把他们留在东宫。”

岑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小小的?年?纪,还挺有想?法的?么??知道这样留人。”

李靖梣突然双目晶然雪亮地望着岑杙:“其?实,你也在画中。‘兰溪三月桃花雨’,有个花字,不?就是花卿么?。”

熟料,岑杙一点不?配合,哂笑着摇摇头,“欸,牵强了,牵强了,就算是花,我也是梨花,不?是桃花,这种热闹我就不?参与了。”

李靖梣怒而变色,愤而推开她,拿着画就跺脚进?了殿里,还留下一句,“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这……这从何说起啊?我跟你说,咱们孩子都有了,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曲解我意。”

没听见?回应,岑杙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舒服地躺在藤椅上,心情大好地晒起太阳来。

两年?后,女皇微服私访途中,接到京城叛变的?消息,担心十二?年?前那一幕中枢失陷的?悲剧再度上演,当即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往回赶。疾驰三天?三夜,到达皇城时,却发?现百姓秩序井然,不?见?任何异常。

来接驾的?文武百官在华凤门前列队,有惊无险地恭迎陛下还朝,云种着铁甲钢盔走在最前面,刚要向她报告叛乱平定的?喜讯。

这时,一只黑色的?风筝从城楼最高处突然升空,像挣脱了线似的?,越过重叠的?殿宇,明?灭的?金光,往天?蓝色的?穹池中震翼而去。

“黛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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