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却是没人,他的疑惑在瞧见放在桌子上的时钟后有了解答。
下班时间。
他撩开白色的帘子,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对方察觉到动静,戒备地望了过来,瞧见是他才略有松懈。
然而在第一句话响起时,又紧绷起来。
“恨我吗?”戚缱。
若不是他故意把人与那些罪犯摆在对立面,若不是他对人轻蔑而不重视的态度,谁敢动他的人呢。
宿蓝情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将将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迅速灰白。
他不想在记起那时之绝望,汹涌的恶心感让他不禁干呕,像是要把胃吐出来的架势。
戚缱拍着对方的背:“没事了。”顺手递给人一杯水。
嘴里酸涩难忍,宿蓝情也不矫情,漱了口:“愧疚?”
“……”戚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能不戳到对方敏感的神经。
宿蓝情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你没救我的话。”
戚缱:我真是倒霉,怎么就接了这个任务呢。
“恨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本就不是为你而至。”他道,“我现在来是想通知你,等你身体好些就会接受审问,你必须得详尽地描述自己的遭遇。”
戚缱烦躁地抓了抓头,很是苦恼:“我今天纯粹是巧合,否则……”
“结果就是你救了我。”宿蓝情睫毛微颤,“我明白。”
戚缱:“你倒是镇定地接受后续严厉的审问。”
“已有心理准备。”宿蓝情连唇色也白了。
“那么你能提前告知我情况如何吗?”戚缱,“你知道的,我得为自己按下总枢写一份合情合理的报告,不然就要受到折磨人的关于人权的道德教育,可真是非常令人抓狂的事,不是吗?”
他讲得就像是为了对方好般的大义凛然,然而只是在想办法推脱将会有的品德审核。
他不能同情罪犯,但也不能私自伤害。
所以,他必须以自己的良好品质为理由说明犯下的错误。
为救一位罪犯,同时致晕其它十几位罪犯,想想就有毒。
还是他实力太弱,他要是能有把握搞定那几位罪犯,何至于闹到惊动监狱长的地步。
尽管他十分怀疑,作为监狱长的滕柒早就守候在旁。
“虽然你是免于我经历那般腌臜事的人,但我只会说一次。”宿蓝情打破了他的侥幸,“无可奉告。”
“我果然是倒霉。”戚缱。
宿蓝情靠回床铺,一副不想再交流的模样。
“我老实告诉你吧。”戚缱,“我是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才来到矿洞的,你知道会是谁发的吗?”
宿蓝情面色变了变,后极快地沉寂:“你该比我清楚。”
戚缱的语言不再留情:“在轮.奸之前,你和监狱长见过面?”
然而,似乎并没能刺激到冷漠冰霜的漂亮男人。
躺在病床的男人斜睨着他:“戚缱,你的话术实在低劣,别白费力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戚缱。
“你问这个问题,心里是出于担忧还是害怕?”宿蓝情。
戚缱无言片刻:“担忧吧。”
“为了什么?”宿蓝情。
戚缱咬牙:“……你。”
“哦?”宿蓝情唇瓣浅浅地挑了挑,“担心我什么?”
“你是不是和监狱长有仇。”戚缱轻吸一口气,“你会被监狱长报复吗?”
“怕连累到你?”宿蓝情意外的谨慎。
“不用把我想得这么坏。”戚缱,“仅是为你。”像是要证明,拿出块怀表,“监狱长奈何不了我。”
他拿出的怀表做工精致,盖上刻的纹路却是和某个家族的族徽同出一辙。
宿蓝情瞳孔骤缩,他认识。
联邦地位特殊的古老机械世家,是当前掌握最尖端武器技术的家族之一。
从推翻帝国前就存在的势力,权贵一般都不会去招惹的存在。
可是个厉害的平民。
宿蓝情突然就不别扭以自己军事学院高材生的身份伺候个平民的事实了。
他抬眼展开些嘴角:“你低头。”
戚缱愣了愣,对现在的情况感到些困惑,似乎不知觉间,他们两人的主动权被调换了。
虽是有点别扭,但暂时先听从了对方的话。
低头刹那,面颊却是落下一道温热。
听不出语气的轻语飘入耳间:“算是奖励。”
戚缱脸色瞬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