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帮予袖褪去了嫁衣。
这嫁衣复杂繁琐,当初穿的时候,就费了半个时辰,如今要脱,也自然少不了一顿麻烦。
但说实话,这件嫁衣,予袖很喜欢。
本以为婚事准备的如此仓促,一切都是从简才是,她也做好了对一切都不抱期待的态度,可是,当嫁衣送来的时候,她实在讶异了。
她自己就是做布料生意,知道这是上好的软烟罗,是只有宫里才有的东西,而且一匹难得。
这绣工精致,锦纹鸾丝,要做到这样的程度,需要上好的绣娘花上最少一个月才能绣成,外披的品红芙蓉绣花金缨络霞帔,手艺精良,就是她自己,也没办法保证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哪个姑娘不爱美,对江予袖来说,虽然不能嫁给自己喜欢中意的人,但是有这么一件好看的嫁衣,也算是对她的一小点慰藉。
“小姐,这嫁衣还真是好看,却可惜了,只能穿这么一天。”樱桃将脱下来的嫁衣好生托在手上,一边感叹着,一边将嫁衣挂在了衣架上。
予袖突然疑惑。
疑惑薛琰的态度。
他说喜欢她?
像是在说玩笑话。
当初的诺言,谁都知道是她在骗他,不能当真,但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当真了。
他这么执着娶她是为什么?
贪图美色?
可如果说,他是因为好色,那将女子之色看在第一位的人,又为何会如此精心的安排一场婚礼,准备嫁衣。
今日这所有的一切,绝对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而且,这样的心思,不是短短三天能全部实现的。
予袖突然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或许是真的喜欢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
予袖想,她说不定可以赌一把。
赌一赌薛琰究竟是怎样的意思,揣摩透他真正的意图,为自己留一条活路,也为江家,留一条退路。
就算是以色侍人,她也要学会用自己的色,去抓住该有的东西。
繁文缛节,一路过来,累了整整一天了,却没能吃上什么东西,此番予袖的肚子空荡荡的,有些难受。
净室里水声哗哗的,樱桃整理好了嫁衣回来,在予袖耳边轻声询问,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予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