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薛琰吓到的缘故,这一碗药,喝的毫无知觉。
直到红橘来收碗,瓷器碰在托盘上,略显清脆的一声,将予袖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尴尬的执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然后抬头,朝着薛琰笑道:“谢谢王爷。”
他不是没空吗,不是公事繁忙吗,为什么总有时间在她身边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重点是这些事情,无一例外的,只会吓到她。
薛琰如果待她能冷淡一点,那她心里反倒是安心了。
薛琰看得出来她很拘谨,随意的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似有似无,却是没再说话。
反正他的心思,也是深如汪洋,让人捉摸不透。
予袖觉着,就这样安静待着,又没话说,实在尴尬。
“王爷,您要的荷包,已经做好了。”予袖两手呈着荷包,到薛琰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再改。”
予袖说完,小心的抬眼,注意薛琰的反应。
她不知道他的喜好如何,就怕他觉得不好,会同她生气。
薛琰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
以为是她没放在心上,所以草草完成,但是拿在手里一看,一朵并蒂莲花绣的栩栩如生,简直就跟绽放在他眼前一般。
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于是薛琰赞许的点头,应道:“很好。”
予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妾身手艺拙劣,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既然王爷喜欢这个,那之前那个旧的......”予袖在乎的并不是那个荷包,而是那个荷包像个□□一样,在薛琰手里,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不如就还给妾身吧。”
拿着这个荷包,薛琰的脸色本是很好的,心情也不错,弯着嘴角,笑意溢的满满的,但就在予袖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可以说是在瞬间冻成了冰块。
“手艺拙劣?”薛琰冷笑着看她,启唇冷冷吐出四个字,偏头看着她,话中另有深意。
“这个?”薛琰从腰间掏了一个荷包出来,正是那日他在江府拿到的那个,拎在手上,反问予袖。
怎么看着他反应不对......难道是她又说错话了?
予袖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投在荷包上面,复而又看了眼薛琰,才不甚确定的点头。
她真的只是觉得,薛琰拿着那个荷包,不太好。
薛琰拿在手里晃了两晃,却并没有要把它给予袖的意思。
这个荷包,他在拿到的时候,就派人去查了来历,这怎么来的,曾经经过谁的手,他可是全查的一清二楚。
那些所有的愤怒和不应该,他只当已经过去了,所以忍住了。
可是今日,她竟然亲自开口,问他要了这个荷包,什么“手艺拙劣”,什么“旧了”,说到底,只是借口而已。
“拿这个能做什么?当纪念吗?”薛琰冷声质问,凑上身去,声音冷然。
“江予袖,你记住,这个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你永远别想拿回去。”薛琰手腕一转,把荷包又收了回来,声音沉然冷漠,直冻到了人心里去。
是突如其来的怒火。
不仅是予袖,就连旁边的丫鬟,都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薛琰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将两个荷包都收了起来,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晚膳已经上了,他似乎也不打算要吃的样子。
薛琰心里憋着一口气,哪还有胃口去吃饭。
他对她已经这么好了,只要她想要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拿来给她,她想做什么,他也从不阻止,只要可以的,他已经尽量依着了。
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这样。
哪怕是对她再好,她也从来都看不到。
樱桃方才出去的时候,王爷在给王妃喂药还都好好的,这就一小会儿的工夫,怎么就冷着脸出去了。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予袖。
予袖自己都不明白薛琰怎么了。
就是突如其来的怒火,无缘无故的朝她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甩脸,离开。
“没事。”予袖抬头朝樱桃笑了笑,示意让她不用担心。
弄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事情,便当作无名火吧,反正没事,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
薛琰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