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珍站了?有一会?儿,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向唐晚,对上唐晚那一秒,柯珍眼底溢出真诚的笑,“没几分钟。”
“那就行,外面风大又冷,你要是等太久感冒了?就不好了?。”唐晚吸了?吸鼻子?,搂紧衣服说?。
说?完又看着柯珍那件薄外套,见她还?敞着,唐晚忍不住问:“天有点冷,你要不要把衣服扣上?”
“我有一条围巾,你要戴吗?”
唐晚从包里翻出一条宝蓝色围巾递给柯珍。
“没事,不冷。对了?,你想吃什么?”柯珍不怎么怕冷,既没扣扣子?,也没接围巾。
“都行。”
柯珍想了?想,还?是遵循唐晚的意?见:“那我带你去一家偏僻的店?那家味道挺不错,就是环境有点差。”
唐晚忙不迭地答应。
距离有点远,唐晚本来打算打车的,没想到柯珍自己开了?车。
是一辆吉普牧马人,黄色系,野性十足。
唐晚怔愣半秒,跟着爬进副驾。柯珍开车还?算克制,没她想得那么猛,却也没那么安静。
走了?一段路,柯珍主动跟唐晚搭话:“这车跟着我跑了?很多地方,是我为数不多的老?朋友。我叫它托马斯。”
“挺酷的车。”唐晚伸手碰了?碰车窗,指腹一阵冰凉。凑近才发现?,车窗上有大大小小的划痕,看起?来确实饱经沧桑。
“那天祝政踹你是不是踹得很痛?”提起?祝政,柯珍的声调冷了?下来。
唐晚有猜到柯珍会?问这事,没想到她问得这么急。
腰间的淤青早已消散,那天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事情太过突然,唐晚始终记不清祝政是怎么把那一脚踹她身上的,唯一记得的是傅津南那冷静得过分的眼神。
明知道现?场过于混乱,他不一定看到那一幕,她却始终记怀他。
毫无缘由的记恨。
生了?根似的,在她心里肆意?生长。
这两?天她有意?忘记,却发现?徒劳无功。她没法欺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傅津南不在意?她。
因为不在意?,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装作没看见,可以理?直气壮为自己找借口?。
唐晚掐了?掐手心,笑着摇头?:“当时可能很痛,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柯珍声音轻了?两?个度,“抱歉,我没想到他会?疯到那个程度。我跟他打习惯了?,狠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一直这样吗?只要一见面就吵架、打架。”
唐晚揪着安全带,沉吟片刻,偏过脸看着柯珍冷淡的侧颜。
刚说?完,柯珍就停了?车。
位置确实偏僻,在郊外的一家四合院,车子?就停在院子?外。
大门口?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院子?里坐了?几个人,围着火堆在烤火。
听见动静,里面的人挥手招呼:“柯姐,快进来,就等你了?。”
唐晚顺着声瞧了?过去,是个剃了?寸头?的青年,穿了?件松垮垮的短款棉衣,手上还?拎着一瓶啤酒。
“那些都我朋友。”说?完,柯珍降下车窗朝剃头?青年喊了?一声:“抽根烟再进来。”
柯珍解了?安全带,脑袋往后仰了?仰,神情有些迷离:“我跟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不是。”
唐晚缓了?半秒才弄清柯珍在回她刚刚的问题。
“我妈是个十八线小模特,跟那男人不小心睡了?一晚就有了?我。自从生了?我,她就没再做模特。她文化程度不高,做的活儿都是些脏活累活。为了?养我,她一天做四五份工。”
“印象里,她很瘦,受到皮包骨。早年间她的身体就搞垮了?,后来大大小小的病一大堆。等我八岁,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怕我一个人饿死,拉着我去祝家威胁那男人。还?跟我说?以后有吃的有喝的,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说?到这,柯珍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下,唐晚看不太清她眼底的情绪。
“我一进去就见到了?祝政,保姆跟我说?那是祝家大儿子?,是我哥哥。我小时候没玩伴,第?一眼见祝政我真挺喜欢他的。”
“我追着他跑叫哥哥,不停讨好他。可是他很讨厌我。经常打我、骂我。再后来,那女人死了?,祝政要扬了?她的骨灰。那是我第?一次反抗祝政。”
柯珍伸出手弹了?弹烟灰,一字一句讲:“我跟祝政这辈子?只有你死我活的份儿。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二十多年的恨与?怨,柯珍用最后两?句终结她跟祝政的命运。
唐晚胸口?有些闷,试图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索性柯珍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即便?讲的是自己的故事,面上也能风轻云淡。
“唐晚,从今以后,你是我柯珍的朋友了?。”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跟朋友聊天……
朋友男朋友说:“与其跟一群笨蛋相处,不如跟一群快乐的笨蛋相处。”
……高智商的降维打压,前面那群“笨蛋”【我眼里的大神】是美国华尔街的金融人,后面那是某知名高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