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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Chapter 85(2 / 2)


“想吃芒果?”忙了一天的夏爸爸回来,把女儿举过肩头,笑眯眯逗她玩,“不会剥吗?爸爸教你。”

夏妈妈闻言一手拎着菜刀,一手抓着颗白菜,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怎么不会,她都多大了,我教过一次就会了,你女儿又不是个傻子。”

“......”

夏爸爸不知为何,自己逗句女儿,莫名就中枪了,这话是冲着小槿说的,不是骂他呢吧?

宽厚的手掌小心地将小不点儿放回地毯,认真问,“小槿会剥芒果吗?”

夏初槿嘟嘴,半晌用力点头。

“我就说吧!”夏妈妈风光盎然回了厨房。

“?”又被嘲讽一脸的夏爸爸更懵。

他转头问女儿,“那小槿是不喜欢吃芒果?”

“喜欢。”夏初槿不好意思,小胖手指捏着芒果,“剥它好麻烦。”

“噗!”

夏爸爸被逗乐,哈哈大笑。

“那怎么办?你也不是不会剥,总不能再要爸爸妈妈给你剥了喂着吃吧?”夏爸爸言语诱导,“或者,它不够好吃,不足以让你为了吃它去弄脏手。”

是的,夏初槿就是很烦芒果要剥皮。一剥就一手汁液,还洗不干净,即使她很乖很听爸妈话地把手指甲修剪到最适宜的长度,指甲缝依然会留有黄色残余。

夏爸爸说完就自顾自去看电视了,余光却悄悄注意着自家小姑娘。

没一会,小姑娘低着头开始剥芒果,稚嫩的小脸尤其认真。

当然,大抵是被馋的,夏爸爸乐呵呵想。

类似的事情还很多,夏初槿也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这一桩。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习惯了剥各种水果、虾蟹等东西,习惯了也就发现没那么麻烦,多洗几次手的事罢了。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麻烦。

只是积怨太久没有疏解。

挤成一堆打得人措手不及。

便叫人崩溃了,叫人害怕地逃跑,厌烦地躲避。

譬如,剥个芒果,偶尔被放鸽子的失落,对于世俗眼光的不确定,看着他人无限退让产生的歉疚心......

想要的,和不想要的,这不会是平等关系,二者总有一个倾斜点。

在她心里,她早就有答案了。

跟某人比起来,那些潜在的担忧,那些庸人自扰的害怕,不值一提。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折磨自己,伤害着她最心爱的人。

了晚餐的点,夏初槿的肚子又开始不听话了,她是被饿醒的,看来身体的确是好了,不然也不会晓得饿。

睁眼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反握住了那只手。

映入眼帘的景物经过视觉适应,逐渐清晰,模糊的轮廓化为具象。

夏初槿唇角弯了,她就知道,上午那不是梦。

一只手被人抓着,景傲愣了一瞬,另一手从已经暖热的鼻梁移了开。

夏初槿略可惜,竟然漏了一只。

“你今晚又要值班吗?”

通常景傲值班都是24小时,那就要到明天早上八点才能下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磨掉大半。

景傲大概就是想到了这点,知道有人会心疼,照实说了,“我已经下班了,今天没什么事,五点多就交接了,待会我就回家。”

病床上的女人,弯着的眉眼又深了些。

“你烧已经退了,水也吊完了,累的话我帮你说一下,可以在这睡一晚,明早再走。”

景傲语调平淡,带着医生职业化的精英感,“之后没有重新烧起来的话,可以不用再来了。”

疏离,不疼不痒,公事公办。

夏初槿懵懵懂懂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她掀开被子,气恼地咬了咬牙便追了出去。

刚出病房,她要抓的那人已经被同事拉住了。

夏初槿脚步一顿,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站在长长的走廊。

太冲动了。

她抬头看了眼监控,呼出一口气,回了病房。

她不再怕别人发现她们的关系,可这是景傲上班的地方,她不能给景傲带去不必要的困扰。

-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景傲在办公室喝过了水,放下那只原木色的保温杯,重新走回了来时的方向。

她是下班了,夏初槿还在这,她怎么可能回家。

如果那人又睡过去了,她就坐过去陪着,如果那人没睡,那她就回办公室,一会儿再来一趟。

医院里最常见的白大褂,微垂着头,如其他医生一般路过,眼光倏然地一瞥。

走出两步后,她突然往回跑,进了房门,景傲的手还扶在门框,桃花眼狠狠震了下。

那个床位空了。

“那床的病人呢?”她随手抓住一个换药的护士。

“走了吧。”小护士呆了一秒,这是......那位骨科的景医生?

名不虚传,近看比远看还要叫人震撼的颜值。

所以她们今天上午没看错,景医生守了那位病人很久?

景傲无意识松开了手,她往外紧走了几步。

当然,没有看到那道她放在心头的身影。

——你今晚又要值班吗?

——待会儿我就回家。

景傲在那条夏初槿曾驻足过的走廊里张望着,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

她心脏狂跳,不会吧?

几个箭步,她随手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一路小跑飞奔回休息室,挂上衣服,又扯出自己的钥匙就往外窜,刚好进来的同事还差点儿跟她撞个满怀。

同事惊讶问,“景医生这是赶着做什么去?”

“家里有事。”景傲随口应答,侧身就避开跑了。

看着那道风一般的影子,同事纳闷,“景医生这些年不是一个人住吗,家里能有什么事?”

开车,停车,搭电梯。

景傲的心跳就没掉下来过,她甚至从怀里掏笔的时候,差点儿把钢笔掉地上,颤抖地戳了下自家的楼层。

她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既希望赶紧找到那人,又害怕,那人真在她家。

“叮”地一声,景傲迈开步子,下意识先望向对门那边,可余光里在相反方向已经扫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迅速转身,近日来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就跟只小猫似的,正缩在她家门口。

蹲着环膝,长长的黑发垂地,脸上可怜兮兮,活像被主人给丢了。

“原来,你还没回家。”小猫闻声也抬头,看见她的那刻,眼里的失落转瞬化为了欣喜,“我以为,你真不给我开门呢。”

吊完水还敢这样缩在楼道吹风,嘴里说着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夏初槿。”景傲咬着牙,几乎是从唇齿间蹦出的几个字。

她几步快速走过去,就看见女人还未干涸的泪痕。

心一下子就软了,不,或者是碎了,七零八落的。

景傲居高临下,态度迅速转变,又俯下身半抱着人要扶起来,紧张地不行,“地上凉。”

夏初槿并不拒绝她的拥抱,只是看着她。

“送你回家。”

夏初槿摇头。

夜里风凉,尤其如今已经秋季,夏初槿又是刚发烧吊过水。

两个人像是对峙着,景傲蹙了下眉,“回我家?”

小猫挤进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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