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如此好看,如果这张皮,在我身上多好。”
曲宛本就因生前怨念太重,化为鬼之后怨气更深,慢慢成了厉鬼。
在她变为厉鬼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初嘲笑她的那群人一口一口吃下肚。
后来她惊讶发现,自己好似漂亮了一点点。曲宛又趁着夜晚,去到那些貌美女子家中,喝一口血,吃一口肉,竟然真的变得好看起来。
吃的多了,她也慢慢有了形体,可以自由出入。随即她又不满自己的皮肤太过粗糙,便把目光投向几岁的孩童。幼儿皮肤光滑细腻,水灵灵的惹人怜爱。
曲宛附在别人身上,和那些达官贵人达成合作,她们给她提供无尽的□□,而这女鬼让她们更加美丽。
说到这儿,清溪旁边的女鬼抚上自己的脸颊,眼神中有些哀切,“对于女子来说,容貌令人生,又令人死,当真是悲哀。”
清溪看着她,“这是上天给你的恩赐,容貌是好是坏都不怨你,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身旁的女鬼冲她一笑,“我们被那东西夺了性命,因着她把我们的肉身分散,四肢不全,我们无法投胎。还望小姐可以给我们立个衣冠冢,让我们得以去到地府。”
清溪看着她们,郑重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把你们的姓名籍贯地址都写在纸上,我会把它交给官府,通知你们的家人。”
她们排着顺序写下,交给清溪的一刹那,对着她感激一笑,消失不见。
清溪和陆经晨走出房门,宋仵作他们也恢复过来。
原先干净的屋子,如今现了原形。墙角处堆积着头骨,两个大窟窿幽幽的盯着他们;桌上的银盘里摆放着四肢断臂,一小块一小块的,就着鲜血搅拌在一起,还可以看见那破碎的指甲和发丝;墙壁上挂满人皮,大的,小的,无一例外都很光滑白皙;地板上血渍斑斑,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散发着浓厚的腥臭,一脚踩上去,黏黏的。
墙壁上、窗户上、椅子上面,血渍凝成块,好似涂上的黑漆。
整个屋子如同人间炼狱,满眼望去,尽是黑暗的血迹和零碎的骨头。
即便如宋仵作见多识广,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颤抖一下,实在是可怕。
陆经晨走过来,粗粗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清溪把纸条上的内容交给宋仵作,“她们只有一个心愿,有自己的衣冠冢,还有通知她们家里,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口:“这件事还没结束,不少达官贵人也涉及其中,还望宋仵作上报给府尹,早日做出决断。”
宋仵作严肃开口,“杜小姐和陆大人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谁,都不能逍遥法外。”
清溪点点头,“那些被曲宛害死的生命,因着被分割,才会出现咱们听到的那些哀叫哭声。而这厉鬼有了法力,官府每次搜查都被她遮掩过去,所以才一无所获。”
听到这儿,宋仵作环视一周,神情复杂,“老夫断案几十年,还未遇到如此诡异之事,如今亲身经历,不由得不信啊!”
清溪走出房门,皎洁的月色笼罩在她身上,一直哀叫的怪声也消失不见,人性可怕,变成鬼也是厉鬼,世间总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活着的人要做的就是为他们讨回公道。
点翠阁中,慕兰儿猛的坐起来,她刚刚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哭泣,有人在拽她的头发,有人在和她的血,吃她的肉......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那冰凉的指甲,已经进入她脖颈的嫩肉里面,轻轻一用力,鲜血汩汩而流。其余的那些人,不,或者不是人,她们都趴在自己身边,一下一下啃噬撕咬,钻心之痛也莫过如此。
听到动静,在外伺候的丫鬟赶快进来,“夫人,您怎么了?”
“拿块帕子来。”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她擦拭刚刚因为噩梦而出的冷汗。身体有些发软,依靠在床头,“再拿来一碗汤药。”
丫鬟恭敬的回答:“夫人,这次的汤药都喝完了,明日再去拿些回来。”
慕兰儿闭上眼,无力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她是越发离不开这汤药了,心烦意乱喝上一口才行,当时那女人怎么说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为何自己喝了这么久,明明就要痊愈,反而又出了差错。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就连睡梦中都带着面纱,这张脸,真的能变美吗?
一夜无眠,每次刚入睡,那噩梦又出现,就这样,慕兰儿硬生生挺了一夜。
早上梳妆时,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自己脖颈,梦中那些人就是这样,殷红的指甲一寸一寸刺入肉中,全身的肉被硬生生的一块一块啃噬下去。
太可怕了,不能,不能再继续想下去。突然,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