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引狼入室的话……”颜初眼底尽是笑意,软着声问,“苏姐姐要把这只狼赶走吗?”
女人摇头:“不。”
“为什么呀?”女孩儿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乐此不疲地追问。
苏辞没有回答。
她饮下最?后一口酒,放下高脚杯,撑着台面起身,伸出食指点了点小姑娘的下巴,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藏着万千不得言说的情绪,勾着颜初的视线,坠进不见底的深渊。
女人张嘴,丰腴的红唇被酒液浸染,色泽柔亮,越显鲜艳。
她朝前倾身,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拂过颜初鼻翼。
扑通扑通,心跳好快。
时间仿佛静止于这一刻,女人的一举一动,眉眼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能轻易捕捉。
颜初的脸颊也好像被酒气晕红了,她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理?智与冲动疯狂拉扯。
只要朝前稍稍靠近,就能吻上那双柔唇。
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在她心一横,将要把内心的冲动付诸行动的瞬间,女人扬眉笑了?,迅速退开,抬手在颜初脑门上轻轻一敲,嗔道:“不正经的小家伙,别想再套我的话。”
说完,她从颜初身边擦肩而过,扬手在女孩儿身后道:“晚安,小狐狸。”
·
颜初撅撅嘴,回到卧室再躺回床上,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宁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因为头一天失眠,她醒来快到八点半,比往常多睡了一个半小时。
外边天色完全亮了?,晨光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间透进屋子里,给昏暗的房间带来薄薄的一层光亮。
先还睡意朦胧的,从枕头底下摸出闹钟,看清上边显示的时间后,颜初陡然清醒过来。
她飞快翻身跳下床,被子不叠,衣服也不换,急匆匆拉开门跑出去。
书房门开着,客厅餐厅厨房和洗手间都没有人。
昨夜遗留在小吧台上的酒杯和酒瓶全收起来,杯子洗好擦干了?倒置在客厅的展柜中,玄关地面整洁,女人穿过的拖鞋整整齐齐放在鞋柜里。
种种迹象都表明,苏辞不在家,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颜初略感沮丧,回到客厅瘫倒在沙发上,对自己满心质疑。
她怎么睡那么实,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如果早些起来,说不定还能和苏辞打个照面,兴许说不上几?句话,互相道个早安也好啊。
你就是个猪,又能吃又能睡,这得给苏姐姐留下什么印象呀。
颜初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自己。
但苏辞已经走了,她再追悔也没用,好在以后还有很多个早上,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让苏辞知道她其实不是那么懒惰的。
颜初双手掩面,又歇了?两分钟,然后慢腾腾地爬起来,像供能不足似的,蔫耷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拉开窗帘,开始更换衣服,整理床铺。
洗漱结束,她来到厨房,打算看看冰箱里有没有简单点的速冻食品,解决一顿早餐。
可她走到冰箱前,意外发现冰箱柜门上贴了张便条。
女人清隽潇洒的字迹跃然纸上:微波炉里有早餐,中午就出去吃吧,给你留了?钥匙,在鞋柜上,出门别忘了?拿。
颜初眼前一亮,抖擞了?精神,嘴角扬起情不自禁的浅笑。
她揭下这张便签条,反复看了?几?遍,几?乎能背诵下来。
微波炉里放着一碟切好的三明治,旁边就有一盒纯牛奶,苏辞已经替她考虑好三餐,她只需要把三明治加热,再温一温牛奶,就饿不着肚子。
等?三明治加热的半分钟,颜初拿着便签回到房间,找了个干净的笔记本,将便签夹进空白页中收集起来。
苏辞准备的早餐比她平时的饭量多一点,颜初不舍得浪费,全部吃完,然后到厨房把盘子洗了?。
值得一提的是,沾了洗洁剂的盘子滑不留手,险些从她手里溜走,她手忙脚乱地抓住盘子,险而又险才没在到苏辞家的第二天就把东西打了?。
早餐吃得有点撑,颜初吃完饭打算下楼溜溜弯,熟悉一下环境,也好消消食。
钥匙果然放在鞋柜上,下边还压了?两张红抄。
颜初有些?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女人太过细心周到,她到苏辞家里借住,还带讨零花钱的。
以往这个时间,她早该开始看书学习,即便周末,测验卷都写了?一两套了?。
没了课业这件差事,肩上的担子卸下去,有更多的时间自由安排,闲是闲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空洞和无聊。
她本就是学生,从小早起晚睡都是为了?学习,为了考试,不论心理?还是身体都习惯了规律的作息,这样放松下来,反倒是不习惯了。
到苏姐姐家来和先前小镇旅游的感觉也不一样,小区再大,半个钟头也可以从东走到西,再从南走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