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拿布告,守在门口的护卫也很容易放了行,由侍女搜身后领着进了府内,弯弯绕绕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了正堂:“姑娘请稍等。”
楮墨应了一声便见侍女去了旁边的屋子。
正堂里空无一人,但右侧的偏厅里却是人满为患,楮墨侧身瞧了一眼,看那几人的年纪来判断应该就是城内的郎中无疑了,她没过去的打算,乖乖站在原地看着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
侍女很快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胡须花白,身着官服的老人,看他手中提着的木箱,楮墨猜测他是太医。
果不其然,侍女领那人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楮墨,将信将疑的开口道:
“可是姑娘揭了布告?”
“是。”
老人也未曾说别的,点点头道:“那姑娘的方子拿出来给老夫看看吧。”
楮墨笑笑:“没有方子。”
“姑娘若是没带,现在写下来也可。”
“不用写,只有一味药材。”楮墨道:“大青根。”
太医盯着楮墨看了一瞬:
“即使如此,姑娘请回吧,大青根虽然与里面那位夫人的症状对的上,却也依旧是良药苦口。”
侍女作势要送楮墨离开的时候,楮墨将袖口内已经换了草纸包装的板蓝根冲剂拿了出来:
“先生,我这药并不苦。”
楮墨将草纸打开递到太医面前:“药的确是大青根,但我师父潜心研制多年,改了数次方法才研制出了这种即可治病,口感亦是上佳的良药。”
太医垂眸看了一眼草纸上的细小颗粒,又疑惑的看了看楮墨,这才捻起几粒放置鼻下闻了闻,继而又放置口中细细品味。
偏厅的郎中们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正厅,好奇的看着楮墨手中的小颗粒,有人不屑,有人将信将疑,直到太医惊喜道一声‘奇方’众人的表情才集体变换成了不可思议,纷纷捻起几粒品尝,继而赞不绝口。
楮墨微微笑了,板蓝根的确是常见的药材,哪个朝代都会有,但古代全部都是直接采用,并不会拥有21世纪的技术进行加工配比,调出让人容易下咽的味道。
太医询问了楮墨如何服用,楮墨说了可冲服可直接用水送服之后太医便拿了药回到了之前的内室,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正厅看着楮墨笑道:
“的确如姑娘所言,夫人已经将药服下了。”
楮墨笑笑,刚想提醒他们给赏金,却不料太医又道:“不知尊师姓甚名谁,在下可否有幸一见?”
楮墨没料到太医竟然这么知不足求上进,尴尬的笑了笑:“师父云游四海,我也多年未见了。”
说完便看向一旁候着的侍女:
“不是说有赏钱可领吗?银子呢?”
众人:“……”
虽说来此是为了王爷的赏金,但像楮墨这般明目张胆毫不遮掩的却从未见过。
侍女很快拿了个钱袋回来交给楮墨,楮墨直接打开看了看,竟是2锭黄金,之前闲逛的时候大概知道此时的物价,一锭银子足够一家五口吃上一整年了,更何况还是黄金?心里不由开始感慨,果然赚钱需要地域差啊,一盒板蓝根竟然就换了几套别墅?
楮墨收起钱袋后不欲多留,借故说家中有事便想先行离开,却不想被太医叫停:“姑娘留步。”
楮墨对这太医印象不错,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这药既是尊师悉心研制多年,可有给这药起个名字?”
“……”这个问题楮墨从未想过,毕竟板蓝根就是板蓝根,可板蓝根冲剂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大上,但她静默一瞬后很快有了答案:“有,咖啡。”
太医没了问题,楮墨便准备离开,只是还未走出正厅便有一群黑衣人不顾阻拦横冲直撞的想要闯入正厅,被王府的府兵拦在了门外,只是看那狼狈的模样,根本不是对面黑衣人的对手。
楮墨暗叫一声糟糕,自己刚魂穿第二天,不会就这么死在了这场入室抢劫案中吧?
背对着楮墨的王府府兵大声叱喝对面的黑衣人:
“江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领隐狼卫私闯王府!你可知这是何等的罪名?!”
为首名叫江衍的男子风度翩翩,器宇非凡,一身黑衣将他整个人都映衬的冷峻无情,他并未理会此人淡淡呵斥,而是对着楮墨的方向微微施了个礼。
楮墨吓了一跳,但未等她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身旁聚集的郎中就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楮墨下意识的跟着一起闪到了旁边,这才发现有人正缓缓步至门外,江衍也在此时出声道:
“殿下恕罪,有刺客入宫行刺未果,我等追寻刺客至此,却发现几个刺客分别躲进了济世堂和君康堂后皆不见踪影,打探之后才知这几家店的老板都在王府,所以请恕江衍冒昧来此拿人。”
五皇子闻言脸色阴沉的厉害:
“事关父皇安危,江都统可要好好查,若有一丝疏漏,本王一定让你好看!”
却不想江衍面色如常,不卑不亢直接命人带走了府内所有的郎中,楮墨不由诧异,这人到底是何等官职竟然敢在王府这般目中无人?
但这似乎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现在她要考虑的是自己会不会也被抓走?毕竟她勉强也算是不请自来的郎中,但好在楮墨大概因身着女装被误以为是王府内的侍女逃过一劫。
黑衣人离开之后楮墨也不敢多留的立刻离开了王府,只是却不想先走一步的黑衣人竟然在王府门口尚未离去,楮墨刚想转身向着反方向离开的时候江衍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
两人视线撞到一处,江衍却面露错愕,虽然只是一瞬,但楮墨几乎从他的眼神中确定,这个男人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