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由相信你。”沈御行手上用了力，直接把楚星染扔进车里，“砰”的一声过后，他自己也坐了进去。
她抬手就要去开车门，他凉凉的一眼扫了过来：“我有的是方法让一个人消失，你要是想尝试其中一种结果，就把门打开。”
她的手轻颤着收了回去。
沈御行的这个人格，比她想象中，要恐怖得多。
轻举妄动，对她毫无帮助，还很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不要将我误以为是那个沈御行。”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像画在她心上的刀，“他回不来了。”
什么？
她猛地回神，视线落在他身上，迫切又失落。
看着她震惊的眼，他冷嘲一声，笑起来：“本来就该消失的人消失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在说什么。”她一下子慌了。
“那个沈御行没有跟你说吗？”他目光落下来，似是要将她的眼睛灼出个洞来。
她双眸一瞬湿润，目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说什么。”
“他第一次出现，是在我十岁那年。”他俯身凑近她，身后是快速后退的斑驳树影，“那个沈御行，才是后来者。”
楚星染躲开他的眼睛，大脑一瞬间短路，完全无法冷静的思考。
十岁那年才出现，说明他是第二人格，而面前的这个沈御行才是主人格？
这怎么可能。
和沈御行相处的时间里，她遇见的，几乎都是她心中的那一个人。
眼前的这一个如果真的是沈御行，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消失不见。
有关于沈御行的传闻中，她从未听说过沈御行是一个暴戾冷漠的人。
他退身坐回去，侧眸盯着她：“怎么，你不相信？”
“换做你，你相信吗。”她收低了呼吸声。
“相信啊。”他凉凉一笑，眼底异色刚涌上来，“因为我就是。”
从早上起床开始，这是楚月安第二十八次看手机。
张玫悦看着她那张冷冰冰的脸，蓦地的开口。
“你在等楚星染？她现在正和沈御行在一起。”张玫悦顿了顿，补充道：“真正的沈御行。”
楚星染那通电话刚打过来两秒就挂断了，之后和她再无联系。
“你是说我妹妹现在正和沈御行在一起。”她动了动唇，神色很冷，“又为什么说真正二字。”
“有那么不好理解吗？”张玫悦朝她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剪刀，“真正的沈御行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在你十六岁那年。”
楚月安跟着脸色一变，眉梢微微扬起来。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我那一天目睹了全部过程。”张玫悦握住剪刀在虚空中一剪，边比划边说，“我可是看见了，那天沈御行抓着你怎么都不肯松手，现在想想，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害怕的样子。”
她一直板着脸，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所以你说他才是沈御行真正的样子。”
“不止。”张玫悦晃了晃手指，“他可是沈御行的主人格，从他出生开始就存在了。”
就算知道了沈御行具备双重人格，楚月安也没流露出任何表情。
此时此刻，她想着的人只有楚星染。
如果事情真如张玫悦说的那样，那妹妹此时的处境绝对不安全。
要马上找到她。
楚月安走向张玫悦，在离了两步的地方停下来。
“沈御行现在人在哪里。”
张玫悦觑她一眼，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别急啊，我的故事还没开讲呢。”
“你是沈御行的人。”她笃定说道。
张玫悦拿酒的手一顿，“你还真会说笑，以张氏集团的财力，我至于为他办事吗。”
“张氏依附沈氏多年这件事早已不是新闻了。”她偏头将张玫悦盯住，冷静启唇，“明知道我才是楚月安，你却故意要帮沈御行拖延时间。”
她上前一步，视线压在张玫悦身上，字字都像冰锋坠落。
“张玫悦，你到底在谋算着什么。”
张玫悦闻声笑了笑，将酒杯放下，轻步走到楚月安身后：“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张氏一直都依附着沈氏，沈氏一日不倒，张氏便一日抬不起头来。”
楚月安早就知晓，张玫悦这个人心机藏得很深。
她的笑很真，心也真，但没说出来的那一部分，才是真实的她。
所以楚月安不信任她。
但张玫悦说出的话，从没食言过。
所以楚月安也相信她，不会将她们是双胞胎这件事说出去。
可楚月安也没天真到相信，张玫悦是真的在帮她们。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这盘局的设局人，张玫悦也不例外。
“可我也是真心帮助沈御行的。”没等楚月安往下问，张玫悦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是没说而已，也不算骗人。”
她抬手将张玫悦推至书柜上，眉头深深蹙起，咬着牙道：“你这是在把我妹妹推入险境。”
一旁的红酒杯摇摇欲坠，最终落在地面上，完全破碎。
红酒散的四分五裂，如同凉了的鲜血。
“我这是在帮你，楚月安。你自己想一想，这样多好啊，有个人能替你受伤。”说到这里，张玫悦收回唇边的笑，如同换了副面具。
“也替你受死。”她这一声犹如梦魇临世，叫楚月安心底攀上一阵恶寒。
“我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陪你耗下去。”楚月安顷刻间松了手，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
就如同那地上的残片，早已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