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起身出了教室门，往董自良办公室走。
“我说，是不是老董发现我们抄初思作业了啊？等下该怎么讲？”赵家天问。
“事情都清楚了，你还想怎么讲。”方亦嘉瞥了他一眼，“就我们抄作业了呗。”
蒋文景在一旁补充：“直接承认就行了，不用狡辩。”
板上钉钉的事了，再狡辩只会让老师更反感。
初思现在心态倒还好，反正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被老师批评一顿。
她跟在男生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忽然，右手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转过脑袋，看到了林惜那张漂亮的脸，紧接着左臂也被周晓敏给挽住了，两个人都用安抚的眼神看她。
初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弯唇笑笑，反手搂住她们，一起进了办公室。
“你们先都去外面站着，初思留下。”陈波沉着一张脸，语气很凶。
其他六人担心地看了眼她，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董自良把保温杯搁到办公桌上，发出了轻响声，“快点出去，别想偷听！”
走到最后面的方亦嘉见被识破了心思，抬手摸摸鼻子，还是出去了。
“把门给我带上。”
“哦。”
方亦嘉很听话的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然后立马把耳朵贴到了门上面，身后的赵家天也贴了上去，蒋文景满脸无语。
这能听到什么啊。
初思在办公室里待了很长时间，直到上课铃响了都还没出来。
“上课了。”俞佳怡说。
周晓敏问：“这节是什么课？”
林惜摆摆手，满脸无所谓，“管他的呢。”
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的赵家天站直身子，疑惑道：“为什么办公室里根本没动静啊？”
方亦嘉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瞥他，“你想听见什么动静？哭声还是骂声？”
“哎，初思一人战两位更年期妇男，能活着出来就是胜利了。”
“滚你的，会不会讲点人话啊。”
两人正拌嘴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猝不及防，方亦嘉一下子往前面栽去。
初思连忙伸手扶他，但奈何劲太小，方亦嘉还是撞到了她半个身子，脑袋从耳边轻轻地擦过，带着温热的气息。
她的手抵着他肩膀，被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背后的赵家天见状，拉住他的衣领，没让他在办公室扑倒初思。
方亦嘉借力站稳，垂眸的一瞬，对上了她的视线，那双透亮的眼睛里有一丝的别扭。
他猛地咳了几声，回过身骂道：“我靠，你要勒死我啊？”
“老子这是救了你一命。”
“滚蛋。”
初思收好情绪，侧目瞟了眼办公桌那边的陈波和董自良，跨过门槛走出去了。
“怎么样？”
“老陈和老董说你什么了？”
“是抄作业的事吗？”
方亦嘉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听到这些问题，笑着帮她回答了一句：“很明显啊，初思同学完胜了。”
初思在众人的目光下点点头，很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老师知道抄作业的事，也知道我们互相抄试卷的事，说下不为例。”
“不对吧。”林惜觉得有点奇怪，“知道抄作业就算了，抄试卷老陈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答案都改了啊。”
“有人告密呗。”俞佳怡接话。
“我去，这才开学多久啊。”
三个女生都沉默了，在脑海里回想着这十天有没有得罪到谁。
初思倒是觉得这种现象挺正常的。
人心难测，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却会有无缘无故的讨厌。
赵家天还是不太明白，挠挠头发，“那老陈为什么把我们叫来，又不喊我们进去啊？”
“杀鸡儆猴。”蒋文景推推眼睛，说得一本正经。
俞佳怡觉得有点不对劲，皱着眉道：“杀鸡儆猴？谁鸡谁猴啊？”
方亦嘉也反应了过来，一脚踹过去，“去你妈的个橘子皮，没文化还要臭显摆。”他边走边扬声道：“初思，告诉他，这成语该怎么用。”
“杀一儆百。”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听见没？杀一儆百。”
蒋文景神色有些无奈。
“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啊。”赵家天追上去，笑嘻嘻地说：“初思你再给我带两本书来，要那种有内涵，高深一点的，我也要增长知识。”
“你这发育的和别人不同，就别逞强了。”方亦嘉笑着拍他脑袋，拍完转身就跑，赵家天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上课铃已经响了许久，校园里只有他们的身影，两个人围着走廊疯闹，方亦嘉边跑边做鬼脸，赵家天追不到他，在后面气的脸都红了，把其他人逗的直笑。
初思望了望身边的人，只觉丝丝暖意在心中荡漾开。
十六岁的我们。
好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