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因为狂犬病去的，让明成业瞳孔猛然一缩，搁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捏紧，青筋暴起，仿佛在克制莫大的屈辱与怒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咬牙切齿，声音与脸色一样沉。
明舒紧紧盯着已经处在愤怒边缘的人，毫不退让，“我长大了，可以知道。爸爸，我希望你能跟奶奶一样，放开手，告诉我有关妈妈的一切。”
“告诉你她的一切？”明成业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蹭得一下站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着。
“是的，一切，包括她为什么会患上狂犬病，而你为什么要在她死后变得薄情寡义，墓碑上连爱妻两个字都不愿意刻？”
明舒义正言辞，只是话音刚落，空气里便传来一声脆响——啪！
怒气不断上涌，明成业终于忍无可忍，捞起茶几上的杯子重重往地上摔去，即使隔着厚厚的地毯，玻璃杯也应声而碎。
“薄情寡义的是她木芳柔！”他低吼出声。
明舒微微怔住，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儿大的火气，仰头看向怒视自己的人，“理由，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被女儿紧紧盯着追问原因，明成业感到万分难堪，讥讽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经常偷偷去墓园看她吗？想知道理由，怎么不让她托梦过来告诉你？”
明舒冷声自嘲，“呵，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有说出让我去地下问她的话？”
犹如一盆冷水泼上熊熊火焰，明成业身体一僵，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几步走到明舒跟前，放缓语气，“小舒，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知道妈妈的事。”明舒垂眸思量，转而换了一个切入点，“或者爸爸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讨厌狗，不准养狗？”
“你问这个做什么？”明成业眉头紧皱，不答反问，这个话题他也不想多说。
“因为我养——”
明舒的话还没说完，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狗吠。
郝佳佳穿着吊带裙，脸上睡意惺忪，手里牵着狗绳子，人还没出现在楼梯转角处，声音已经传来。
“明舒，你不想去上学，明媚还要去上学呢，这深更半夜的，狗一通乱叫还怎么让人休息——”
最后一个好字随着她看到客厅里的场景噎住。
意识到自己数落的话被丈夫听到，郝佳佳脸上神情有些不自在，“成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累坏了吧，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她边说边快速下楼，两个台阶并做一步，因为被牵着，绳子长度有限腿又短的十二打了好几个滚，呜呜地叫着。
明舒下意识想要上前制止，不料被明成业伸手挡住，“小舒，不要靠近，狗很危险。”
“在我看来，某些人比狗危险多了。”她意有所指。
郝佳佳没听懂一样，笑意盈盈地把绳子递了过来，“明舒，你的狗。”
“佳佳，把狗扔出去！”明成业反应特别大，一手将明舒护在身后，一手指向门外。
明舒捏着他手臂，微微用力，“爸爸，你没听阿姨说吗，那是我的狗。竟然是我的狗，她就没资格扔。”
明成业不可置信地回头，“你养的狗？”
郝佳佳抢先答话，“成业你还不知道，明舒为了养这条流浪狗，几句话就能把园区众人忽悠住，那个机灵劲，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