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大厦11楼办公区里,敲打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了打印机和偶尔想起的电话铃声。
一切仿佛和三个多月前一样。
韩馨耷拉着脑袋,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她一周多来都是这么过的,早上准点上班、下午准时离开,之前那段忙碌的日子似乎并没有出现过。
很闲,空闲得发慌,比之前在客户支持部时还百无聊赖。但她不想去找沈宥,不想问他有没有什么项目她可以接、或是她可不可以自己尝试去开发项目,她怕沈宥为难。
自从那天她从沈府离开之后,沈宥也没再找过她。她每天都能偷偷看见他的背影走上旋转扶梯,而她却不再去参加早会。她怕直视沈宥,又忍不住想见他,就那么纠结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昨天晚上,她给韩国标打电话了。当时,她已经在阳台上来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下的决心,电话拨通后她顿时又紧张得想挂掉。
韩国标第一句便问她:“馨儿,最近还是很忙哈?”
“不怎么忙。”她说。
韩国标立即听出女儿与往日不同的态度,随即警觉地问:“你怎么了?”
“爸,我想……我想我……”韩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她讲不出口。
“是不是让你妈别再给你安排相亲了?”韩国标一语中的。
“爸!”韩馨扭捏地叫了一声,恢复往日在爸爸面前的娇羞。
“我就说了,要是你喜欢谁,怎么可能那么大咧咧地告诉我呢!”韩国标自豪对女儿心思了如指掌,一时却又伤感,谨慎又问:“是谁啊?”
“你们,也认识。”韩馨又恢复那种难以启齿的语调。
韩国标心头顿叫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对沈宥说得很清楚,难道沈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馨儿,你为什么喜欢他?”韩国标在电话那头拉着一张老脸。
“我也不知道,最近几天我都睡不着,又想见他又不想见他……”
“我说这该怪你妈!拜托人给你做饭这种事能随便吗?跟人家又不是亲戚,你们又年轻气盛的……早让你回Q市你不肯,现在麻烦了吧?沈宥家境跟我们不一样的,女儿,你要考虑清楚!”韩国标气恼地念了几句。
韩馨本来心里堵得慌,又听电话那头开门锁门声,听见妈妈的高跟鞋靠近的声音,连忙说:“行了爸,不说了。”她挂了电话,之后不敢再接来电,她怕妈妈一连串的追问,只是赶紧发信息过去:我很好。
二老后来分别用各自手机、家里电话都给韩馨打了好几次,她愣是不敢接,现在都弄不清楚心里怎么想的,跟他们多说只会更慌乱。
此时她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巴不得能够让它急速行进。度日如年的这几日,终于让人一点耐心都消失了。她怔怔地继续看了几分钟,又将视线移到楼中楼上的办公室,重重叹了口气,心想这么耗日子,不如先请假或是干脆辞职算了?
但她又舍不得,只要冒出这个念头就会害怕再也见不着沈宥。然而就在两个多月前,她还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再不见面,这个时候的态度怎就不能如之前那样决然?
接近10点,休养多日的座机倏忽响起,把沉思中的她拉回现实。
刘娜在电话那头说:“嗨,有空吗?”
韩馨回头往她座位看了一眼,说:“很有空。”
她们约在茶水间见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座位。韩馨先到,盯着崭新的冰柜凝视了一会儿,终于迈开步子走过去打开它,找了一遍却没有先前那款冰淇淋。
她有点失望。
“嗨,韩馨。”刘娜也到了,凑过去拿了一根菠萝冰棒,撕开包装便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韩馨关上冰柜,坐到刘娜旁边去。
“你最近很不开心。”刘娜侧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