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男还是有些担忧:“不能吊以轻心啊,万一有呢。”
傅清宁笑道:“等见到的时候再说吧。”
江宜男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罢了。
两人又逛了一回,眼看天色渐暗,天空上似有乌云聚拢,一副要落雨的样子,便在庙口作别。
傅清宁和兰草坐上了马车往走。
俗话说五月的天,孩子的脸,才走到半道,那大雨就下来了,夹杂着电闪雷鸣,泼盆而下,路上的行人纷纷蹿逃,幸亏这马车颇结实,那车夫又带着油衣,饶是如此,雨点打得车篷咚咚响,前面的道路上也是一片迷茫水气,行进得颇艰难。
正急行之间,马车突然一个骤停,外头车夫破口大骂:“喂,不要命了你,还不快闪开呢。”
傅清宁和江宜男掀开帘子一看,只见道上扑着一个妇人,浑身上下已被雨水浇得湿透。
傅清宁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道:“刚刚有个妇人在前头晕倒了。”
兰草道:“哎呀,不是车子撞的吧。”
那车夫翻了翻白眼,“俺老徐在府里赶车二十年,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俺赶车赶得妥当,从来没碰过人的。”
傅清宁道:“下去看看吧。”
两人冒雨跳下马车,走到那妇人身边,将她翻过身来,只见她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色青白,全无血色,试了一下口鼻,幸亏还有呼吸。
傅清宁道:“先搬回车上去吧。”
不一会儿,那妇人就悠悠地醒转过来。
问起来历,那妇人自称姓白,是去庵里进香的,因着大雨慌忙赶路,不想血气不继,晕倒在地,又连连谢过她的救命之恩。
傅清宁见她虽然衣着普通,谈吐却颇斯文,“大婶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白氏忙道:“我家住得不远,不麻烦姑娘了。我自已回去就行。”
兰草在一旁道:“你自已回去,万一又晕倒了,我们不是白救你了,你就不用客气了,我们送你回去,也能早点回家不是。”
白氏被她说得尴尬,只得道:“如此,就麻烦送我到学子巷。”
学子巷是云阳书院附近的一条小巷,本来叫学止巷,后来因为这里离书院近,许多求学的学生都来这里赁宅子住,十户倒有八户开了房间出租给书院的学生,当地人慢慢就将其叫成了学子巷。
此里暴雨已停,屋檐上水流如注。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少年,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见马车停在了门口,不禁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车里的姑娘们。
等兰草将白氏从马车里扶下出来,那小少年方抽了抽鼻子,“婶子你回来了呀。”
白氏道:“旺儿,你怎么在这,你肖大哥呢?”
旺儿道:“肖大哥找你去了,他嘱我在这里看家。”
白氏吃了一惊,“哎这大雨的天,他往外跑什么呀?”
兰草和傅清宁将她扶进屋去。只见进门处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几个破酒瓮里种着花草,倒也别有意致。
进了厅堂白氏张罗着要给她们倒茶。傅清宁忙道:“不用了麻烦了,我们也要赶紧着回去呢。大婶你好好休息吧。”
正说着话,突听旺儿叫道:“哎,肖大哥回来了。”
便见门口急冲冲走进一个浑身雨气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油伞,伞尖还在往下滴着水。
白氏欢喜道:“澄儿回来了。”
傅清宁一看,咦,还是见过面的,就是在那日和傅容柏在酒楼外遇到的同窗。
一时雨歇,肖澄送她们出门,眼见马车渐行渐远,方才往回走,突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肖大哥。”
便见一个脸儿尖尖眼儿伶俐的少女扭着腰走了过来,带着满眼的好奇。肖澄神色淡淡,招呼一声,“陈姑娘。”
这来是隔壁陈家的女儿,闺名月玲,家里开着一家酱菜铺子,白氏母子赁的就是陈家的屋子。这陈月玲是家里的小女儿,打小就帮父母在铺子里帮忙,因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便有好事的称她为酱菜西施。
自从白氏母子入住后,陈月玲有事无事的常来窜门。这一回见了家门口停了马车,又下来两位陌生姑娘,心下好奇,有心瞧个究竟,提脚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