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吭哧吭哧的收拾着猪肠,陈原秋也在旁边帮忙,三个人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收拾出来。
要不是猪肠便宜,压根就不想卖一文钱一串,清洗起来实在麻烦,数钱的时候就爽歪歪了,哈哈哈哈哈,痛并快乐着。
“二伯摊子上有卤猪肠卖了?我老远就闻着了香味,给我来两串。”
是三弟家的大儿子,陈老爹清楚这个侄子,好意提醒着:“卤猪肠味重,是麻辣口,你肠胃弱可得悠着点。”
“二伯不是我吃,清哥儿念着想吃。”
顺子今年年初成的亲,清哥儿是他的阿郎,怀孕将将满三个月。
陈玉平也晓得堂哥要当阿父了:“顺哥卤猪肠里面搁了大料,解解馋还行,怀孕了不能多吃。”
“还有这事?”顺子挠挠额头,有点纠结。
“你去沈家屋问问沈大夫就知道了。”
沈家屋的沈大夫是有真本事,比镇上好些医馆的坐诊大夫都要厉害,周边村子的乡亲们生了病都喜欢上沈家屋去,贵是比镇里的医馆贵了一点,但效果快,小毛小病一剂药,稍严重点的也就三剂药,就没见过有失手的时候。
要不怎么说沈家子弟阔气,整个沈氏家族,有会做生意的,有会读书的,会酿酒,会医术等等,反正比普通人要有本事。
顺子是今个儿的开张生意,他走后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都是听说有卤猪肠买,特意过来买卤猪肠。
虾酱馒头搭着买了不少,五香茶叶蛋其次,红烧肉和卤猪蹄有点儿被冷落。
“还是一文钱一文钱的卖起来快。”摊子前没人时,陈老爹瞅了眼钱匣子,笑得眼角起了层细细的笑纹:“就铺了浅浅的一层。”
柳桂香笑道:“卖得快好啊,早点买完早点收摊,还能去串门说说话,阿爹有好些日子没出门走动了吧。”
“确实,这摊子绊脚,累倒不累。”
俩人说着话又来人了。
一个上午过去,卤猪肠卖完了,虾酱馒头也卖完了,五香茶叶蛋还剩几个,红烧肉和卤猪蹄卖得慢,但份量少,也成功卖完了。
村子里飘起了浓浓的饭香,眼看就要吃午饭时,匆匆忙忙的来了个人。
“还有卤猪肠吗?我要买二十串。”
“没有了,只剩下六个五香茶叶蛋。”陈老爹出来招呼着,他认得这人,苦竹村下边有个村子叫平原村,村里开了个小小的赌坊,经常有赌坊里的人过来买吃食,前面还闹了回,有好几个人,浑身酒气,看样子喝得有点多,搁摊子前耍横想吃白食不付钱,他都没出声,就让村邻给怼了个正着,付了钱灰溜溜的跑了。
“这么快就没了?”
“没了。”陈老爹懒得搭理这些赌徒。
“下午还有吗?”
“没有。”
“你这开门做生意,怎么不多做点?”
“只剩下五香茶叶蛋你买不买?”陈老爹有点不耐烦。
赌徒许是看出来了,犹豫了下道:“行吧,鸡蛋全给我。”付了钱,接过鸡蛋,只听见他不满的嘀咕着:“老子好不容易挣了点钱,偏偏没买着卤猪肠,也真是晦气,我呸!”
出来的陈玉平正巧看见这人往地上吐痰,拧了拧眉头:“阿爹,镇上不管赌坊?”
“管,管得不严而已,官差过来,他们早得了信收拾了个干净。”
“你别看他过得潇洒,家里人可就惨了,就靠着个哥儿撑家,上有老母下有两个孩子,旁人要管也管不上,这样的人呐,就不应该成亲。说起来,咱们村的二山子和树娃还算好的,至少不赌钱不祸祸寡妇家里,尽捡着弱小可怜人欺负,上回来咱们这闹事,没让闹成,这才学老实了,要是让他们得逞一回,往后没完没了。”
陈老爹说着,郑重了脸色:“平哥儿,往后碰着这群赌鬼,你千万别给好脸色。”
“阿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