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哥哥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和君悦形影不离,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他没有用大把的时间去陪伴他,没有用很多很多的耐心去帮助他一点一点熟悉新鲜的事物
方安宴心里难受,但是更多的是愧疚,而且方安宴也有些害怕,先前君悦做的那些事情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喜欢他,疯狂地追求他,整个丘海市没有人不知道。
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转变,为什么会突然间跟他哥哥这么好,甚至今天他无意间听到君老爷子和君悦的对话,君悦甚至为了他哥哥拒绝了整个君家,还说要给他哥生孩子
君悦喜欢他追求他好几年,甚至不惜为了他嫁给了他哥哥,可移情别恋真的这么快吗
方安宴因为方家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有很多空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事,自始至终也没有和君悦好好地聊过,上次找她出去聊天,君悦说的那些话,到现在还让方安宴觉得慎得慌
方安宴担心君悦的性太过极端,喜欢他的时候那么极端,现在移情别恋到他哥哥身上也这么极端,如果有一天她喜欢上别人,抛弃他哥哥的话
按照他哥哥的性,方安宴甚至难以想象他哥哥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方安宴忍不住拽了拽他哥哥的手,总算把他哥哥的视线从后视镜里面给拉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在上面打字加个微信吧哥。
君月月开车没有像第一次上手的时候那么疯,但是速度也挺快的,君愉坐在副驾驶,倒是挺乖的,只是她那大眼睛时不时地就看君月月,把君月月看得有点想踩刹车。
君月月没有过妹妹,她从前有个弟弟她弟弟特别听话,她弟弟那个时候只有几岁,其实君月月后来在特别特别漫长的末世挣扎求生的时间里,在每一次和死亡擦身而过,每一次苟且活下来的时候,都更理解一点他是她妈妈的选择。
毕竟她弟弟当时什么都不懂,君月月唯一不能够原谅的,只有她妈妈。
况且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她呢,再等一等她,她差一点就要开口主动留下,再等一等,她或许就变异了,他们一家人就不用那么惨烈
她被狠狠抛弃伤害过,在那样一个世界里孤独的挣扎求生那么久,哪怕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骨子里是期望感情的,对于任何一种感情都如饥似渴。
因为只有在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性,在经历过数不清的生离死别之后,才知道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太不容易,哪怕没有意外,人生也太过短暂,在生死的面前,所有事情都变得渺小。
所以君月月不太能够刻意去忽视对她示好的人,先前方安虞是这样,现在突然间伸出小触角对她戳来戳去的君愉也是这样。
于是在休息加油的时候,君月月主动问君愉,“要不要上厕所渴吗我去给你买瓶水”
君愉先是摇了摇头,后来看了看加油站里面的商店,又点了点头,弯着眼睛对君月月说,“谢谢姐姐”
操。
君月月差点爆粗口,打开车门下车去买水,买了四人份的,一人一瓶,方安宴不知道在后座和方安虞聊什么,两个人聊得好像不太开心,方安虞到后面都不搭理方安宴了,脸都要贴到侧面玻璃上
等到君月月和方安宴在换手的时候,君愉还企图跟着君月月到后面,但是君月月一坐在在后车座上,就被方安虞抱住了。
最后君愉的企图没有成功,她如果想要到后面就要让方安宴抱她,而且她先前用了晕车的借口坐在前座,现在不太好再改口。
方安宴一直开到晚上10点多,找了一个地方几个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回到了丘海市。
君愉没有跟着君月月他们再回到方家,而是准备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抓紧时间准备,晚上还要参加她朋友的订婚酒宴。
方安宴是把君月月和方安虞送到家里之后就赶紧去公司了,君月月和方安虞回到家第一时间就跑到楼上,去看方安虞养的那些花。
这会儿是下午5点多,佣人们把方安虞的花照顾得还算好,他拿着一个小抹布,特别精心地蹲在阳台旁边,把那些叶子稍微大一点的都一点一点地擦过。
君月月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夕阳顺着落地窗洒进来,把方安虞和他周围的景色都勾了一层红金色的边,晃得她直眯眼睛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宁。
这样的时刻对于君月月实在太过难得,她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看着方安虞在那跪着,旁边放着一个小盆里面是清水,手里拿着一块软布,擦两个叶片就洗一下,就恨不得把仙人掌的那些针都一个一个撸一遍
“这么喜欢啊”君月月在他身后对着他说话,但其实是自言自语。
方安虞这个人真奇怪,他不论对人还是对事都温柔得要死,喜欢个花就喜欢得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擦,君月月忍不住想,那他要是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
无条件地对她好,所有一切予取予求,哪怕那个人对他不好,他也从来不会生气,永远等着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或者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永远不会抛弃她吧
方安虞又洗了一遍小抹布,重新换了一盆花,这一次是一盆吊兰,叶子特别地细,他就从头到尾,一点点地一直擦到尖尖,边擦还用小棍子搁上,一片叶片都不会放过
他的手指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温暖无比的颜色,君月月想,要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面的人,肯定一辈子也不会感觉到什么是寒冷吧。
她慢慢地侧躺在沙发上,把身体蜷缩起来,习惯性地抱着膝盖,这是一个自我保护,自我封闭的姿势。
她闭上了眼睛,对着方安虞的后背问道,“你喜不喜欢我呀”
根本没有希望得到方安虞的回应,所以她并没有发送在手机里,甚至没有面对面,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像对她自己说一样,声音特别地轻。
“不是那种只想跟我在一块儿到处疯玩儿的喜欢,又不是因为我比较有耐心和你说话的喜欢,更不是你因为生理需求想跟我做的喜欢”
君月月说,“那样顺序就反了。”
她顿了顿,舔了舔嘴唇,继续迎着暖暖的夕阳闭着眼睛说道。“应该是你先喜欢我,然后才喜欢跟我到处疯玩,才会喜欢跟我说话,才会对着我有生理需求”
“可你什么都不懂啊”君月月叹息了一声,睁开眼睛本来准备起身去找点东西吃,这种这种自怜自艾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她。
不过在她睁开了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洒满屋子的夕阳,而是逆着阳光,蹲在她旁边的方安虞。
暖黄色把他整个人拢在其中,君月月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嘴角漂亮的小梨涡,觉得此刻的他像一块色泽甜美刚刚出炉的糕点
她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