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函知道苏藐月说的不是实话,孙嬷嬷不可能会对他撒谎。他明知道她没有一点儿欲等他的意思,此刻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面对她娇俏的容颜,他也无法对她说一句重话,甚至便连原先进屋时的不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苏藐月见纪容函不说话,便拿脸蹭着他的手背。她一边瞧着纪容函的神情。
苏藐月换上了寝衣,因为她的动作,锦被滑下了半截,随意的搭在她的腰间,此时屋内亮着昏黄的烛火,烛光照在床榻之上,越发显得床榻上的女子娇俏可人,宛如仙女降世。
纪容函手上的温度本就不低,这会儿更是高的吓人。
纪容函猛地将手给收了回来,负手而立。
屋外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王爷,管家说,院子准备好了。”
闻言,苏藐月眸光闪了闪,心中清楚孙嬷嬷话中的意思,面上却是故作不知,对纪容函问道:“王爷,这么晚了,准备院子做什么?是有宾客要在王府留宿吗?”
纪容函喉咙动了动,说道:“不是,院子是给你准备的。我等会儿让孙嬷嬷带你去。”
苏藐月原本以为她抛弃了脸面,有意与纪容函靠近,纪容函好歹不会如前世般无情。便是仍旧要赶她走,他至少会踌躇一番。谁能想到,他依旧冷酷无情的像块冰一样。
女子出嫁,不可能对婚后没有一点儿期待。哪怕苏藐月心中有准备,这会儿听着没有温度的话语从纪容函口中吐出,苏藐月还是心酸了。她捡起搭在腰间的锦被,背过身去,背对着纪容函。
纪容函望着女子纤细的背影,又是头疼,又是失笑。他没有和她计较,她这会儿倒是和他计较起来了。
纪容函也知道大婚第一日,他便赶苏藐月去别的院子,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他理解苏藐月对他的置气,准备先出去。却见苏藐月又自己转过了身子。
苏藐月躺在床榻上,将锦被拉到下巴的位置,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她一双杏眸眨巴了两下,瞧着无助,又有些可怜。好像在林中迷失了方向的麋鹿,拼命压下眼中的茫然和泪水。
纪容函的右手抚上苏藐月的眸子,她长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似的,不停擦过他的掌心,他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平静。
苏藐月轻轻拉过纪容函的右手,露出一双潋滟水眸,她重新把纪容函的右手放在她的脸颊边,眼皮懒懒的耷着,声音中也带上了先前没有的哀求,她说道:“我可不可以先不要离开?我想再给王爷暖一暖被窝,我给王爷将被窝暖的热乎乎的。”
纪容函不答话,苏藐月就拿手指缓缓划拉着纪容函的手背。瞧着他右手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带着她洁白的脸颊都被他右手上的温度给传染了。沐浴后,她明明脸上没有抹胭脂,这会儿两颊也仿佛染了上好的胭脂。
纪容函右手的大拇指动了动,然后,便见苏藐月脸上的胭脂愈发红了。娇艳欲滴。
纪容函瞧着苏藐月,下颌的线条紧绷,他觉得有一个小锤子正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冷静,他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
苏藐月终于听到纪容函的声音从头顶传了出来,他说道:“你今晚便待在这儿,我出去。”
说完这句话语,纪容函便欲再次收回手,直起身子。避之不及的模样,让苏藐月错以为她是会传染的瘟疫。
因为太过错愕,苏藐月的樱唇微微张开。她算是看出来了,纪容函铁了心不和她待在一处。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
见纪容函真的打算离开,苏藐月不管不顾拉了纪容函一把。
苏藐月的力气不大,不过纪容函的右手还被苏藐月攥在手中,纪容函只能被迫弯下-身子,身体前倾。
纪容函的另一只手撑在苏藐月的脑袋旁,苏藐月的俏颜近在咫尺,似乎他稍微动作,便能吻上她的樱唇。
二人的距离太近,苏藐月始料未及,神情也忍不住怯怯。
“我不是故意的。”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樱唇动了动。吐出的气息在二人之间纠缠。
纪容函被苏藐月给气笑了。若不是知道苏藐月的品性,他会以为她在故意勾-引他。
“我可以住在王爷的旁边吗?”既然无论如何,纪容函都不要和她共处一室,她想要离纪容函近一些。苏藐月不想再如前世般,好像被纪容函发配到了冷宫。
苏藐月的一头乌发在床榻上铺开,她期许的望着他,一双杏眸清澈,明明是清纯的模样,却又带着不自知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