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莫不是乞丐住的地方?他坐在城墙脚下,他不想做乞丐,他想着歇息一会儿,挨个去问那些店铺是不是需要伙计,这时有锣声传来,两个兵丁来到城墙下贴一张告示,他起身瞧了瞧,踮起脚尖揭了告示,跳到湿冷的河水中洗个澡,又将衣裳洗干净,挂在树上晾干,精神抖擞进了王宫……
灵犀听着心中酸楚,却不出声打断,方仲秋这些经历从未对人提起,今日对着心爱之人痛快倾诉,他又说到对灵犀的思念,心里梦里都是她,只有想起她,他才有在异地他乡坚持下去的勇气。灵犀吸吸鼻子,支起身子看着他,看着看着低了头,与他唇瓣相接,轻轻碰触着,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又放佛怕惊着他……
灵犀细细亲吻着他,从额头一路向下,仲秋目光追随着她,在她的触碰下轻颤着身子,手捏成拳,随着灵犀的动作,慢慢蜷起了双腿,过一会儿又紧闭了双眼,两手松开又攥起,猛然间,他一挺腰身,嗯啊一声低叫,两手紧紧捏住灵犀的肩,灵犀忍着疼痛,抬头看着他,看他头脸上浮着一层薄汗,脸色通红着,濒死一般大口大口得喘息,灵犀身子覆上他的,紧紧抱住了他,他紧贴着她,身子不住战栗,良久才平静下来,不一会儿想起轻微的鼻息声,灵犀为他盖了被子,起身梳洗做饭。
饭做好端进屋去,仲秋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上出神,瞧见灵犀进来,笑一笑懒懒问道:“阆儿呢?”
灵犀笑道:“才想起来?你昏迷不醒,我一急就回了奶,索性让韩大娘抱了阆儿回去,你昏睡着,我实在顾不上。”
仲秋愧疚着:“真是罪过,害得阆儿没奶吃了。”
灵犀笑道:“没事,好几颗牙了,吃饭吃得香着呢,哭了一次就忘了。”
方仲秋就笑,笑着瞧着她道:“灵犀过来。”
灵犀刚一走近,就被他伸手捞在怀中,紧抱了她叹一口气:“灵犀,我们的船烧没了,一切都要重头来。”
灵犀嗯了一声:“我不怕,仲秋怕吗?”
仲秋笑道:“不怕,我有你和阆儿。”
灵犀偎在他怀中:“仲秋给我买过好些首饰,都卖了,可够还清债务?”
仲秋亲亲她脸:“首饰都留着,芳兮斋的分铺先不开了,家里的田产也不添了,万事有我,灵犀不用忧心,”
灵犀答应着,突然想起家中那三幅字画来,万一是真品呢?是不是能换条船?
院门叩响,灵犀笑道:“准是马丰二哥何大哥他们,每日都来看你,马丰有一次跟周郎中发火,闹着要去上京请医,周郎中倒没生气,只说马爷信我的就是。”
仲秋笑道:“家里可知道吗?”
灵犀摇头:“只顾守着你了,没顾上说。”
院门又响,灵犀出去开门,一开门直了眼睛,门外站着魏怡君,人清瘦憔悴很多,一袭鼠青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扬着下巴倨傲看着灵犀。
灵犀说声请进,魏怡君往里走着就问:“仲秋可在家吗?”
灵犀说在,魏怡君笑笑:“正好,既都在,我们今日说个清楚明白。”
灵犀听她语气不善,笑笑说道:“怡君又跟肖赞闹别扭了?”
魏怡君定住脚步,猛然回头盯着她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他闹了别扭,就得来找你调停?上次巴巴得大着肚子赶过去,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她咄咄逼人,灵犀退了一步:“怡君,我不是……”
“不是什么?”魏怡君愤恨说道,“我和他已经和离,这下你称心如意了。”
灵犀口拙,又听到她说和离,一时呆怔忘言,仲秋在屋中听到动静,出了屋门走了过来,将灵犀护在身后,看着魏怡君道:“怡君有话,进屋慢慢说,我想怡君不是来吵架的吧?”
魏怡君矮了气焰,慢慢红了眼圈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