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恶劣至极!
六道骸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相信她的鬼话,竭力控制着自己露出个属于川泽郁礼的表情:“我会努力的,太宰大人。”
他甚至没有闲心情再去伪装些别的语句,只想尽快从这一幕场景中脱身。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太宰笑地别有深意。
“对了,郁礼帮我安排一下晚上住的地方,晚餐话的七点送到房间里。”
“我马上去办。”
***
在船上睡觉和在陆上睡觉没什么区别,因为货轮比较大所以在海上航行基本没有颠簸感。
太宰也不是第一次在货轮上,她一向睡得晚,本身也不需要过多的睡眠,三四个小时就足以补足她白天活动所需要的精力。
而且今晚的话,估计并不是一个平静安分的夜。
除却发动机的轰鸣声,船上渐渐响起了别的声音,枪|声、爆炸声以及嘶吼声。
她闭上眼睛,捕捉着声音的轨迹,原本枕在手臂上的姿势换了换,侧着头听到愈发密集的枪声,翘着的腿动了动翻身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
这种热闹她是一定要去凑一下的。
然而等到她到甲板上的时候,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突如其来地将近结束。
她走过去的时候月光洒满了整个甲板,鲜血尸体散落着,而她的鞋子踩在地上哒哒地响着,闲庭信步,就像是晚饭吃多了所以出来走走路消食一般自在。
“太宰大人,敌人已经清理干净,应该是没有组织的人,否则不可能对有港黑标识的船动手。”一位黑西装的人向她汇报。
太宰对结果没什么兴趣:“尸体扔到海里喂鱼。”
所以,她才不喜欢在船上吃鱼。
她吩咐完,也找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把|枪|收起来的川泽郁礼,他表现得就像是第一次开|枪,旁边的一个同样穿黑西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安慰:“加入了黑手党的话,就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和你哥说想要退出还来得及,这一行不是那么好做的,能够……”抽身的话就尽快抽身离开吧。
他的话没有说完,顺着郁礼的眼神看到了在他们不远处停住脚步的太宰,面上惊吓地后腿了一步,捂着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受到|枪|伤的地方一阵疼痛却还是恭敬道:“太宰大人!”
太宰没有看他,而是伸手拭去郁礼脸上被飞溅上的鲜红血液,手却还是停留在他的脸颊上,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双与【川泽郁礼】完全不同的异色双眸,带着漫不经心:“所以说黑手党可是很危险的,郁礼还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吗?”
【川泽郁礼】没有躲开他的手,嘴唇颤抖了下,良久道:“……是的,我要留在太宰大人的身边。”
明明表情透着种奋然不顾,可眼眸里的神色却格外的冰冷。
太宰心里觉得好笑,也就面上笑了出来。
六道骸终于从这一种笑声中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仿若连同神经末梢都在朝他发布着危险的讯息,她却挪开了手,笑声也停了下来。
他用着【川泽郁礼】的黑色眼眸看着她,几乎要望向她的眼底,看清她的所有情绪和想法。
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哪怕作着再怎样生动的表情,露出再怎样开怀的眼神,眼里却还是空荡荡的。
这是六道骸最不喜欢打交道的一类人,他突然认同了田中的说法,【没有心的怪物。】
他想:这次的娱乐活动看来会进行的特别不顺利,最初的人选就挑错了。
看不透对方的想法,找不到他的弱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想到白天的时候,她提起她的友人,仅此一次的温柔笑意。
说不定是突破点也说不定。
六道骸暗暗记下,明面上,川泽郁礼则是用手撑着墙站了起来,然后帮助扶起受了伤的田中,央求道:“太在大人,田中君是我兄长的好友,我先带他去包扎,可以吗?”
太宰很好说话的点头;“可以哟,田中君是在保护港口黑手党的货物中受伤的,让船上的医生尽心医治,如果需要医药费的话,嗯——,算在中也头上吧。”
田中白着脸色道:“我没什么大事,太宰大人,船上配备的医生也不需要收费,这是港口黑手党对属下的优待。”
而被他做深深惧怕着的太宰小姐,用着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向他道:“还真是港黑的好下属呢,田中君。”
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格外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