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因为守宫砂被毁,被人趁机欺辱逼迫的时候,他在哪里?她心如死灰,绝望的昏死在烈火中时,他又在哪里?
无力的把手中书卷轻掩在脸上,任泪水和着委屈从书缝间淌下。
重生之后,她曾发誓要恩怨是非分清楚。除却陷害欺辱她的人,她也为这裴六郎狠狠记了一账。即便裴六郎不知她的怨主要归结于上一世,可能对他来说不公平,但她累了,她不知道人能有几个前世今生,既然她记得,她就不会平白舍去那份怨。
总之,说她矫情也好,任性也罢,她都决定,再也不要对裴六郎…………
动情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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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三个夫子未曾露脸便推辞不来后,薛氏也算是消停了,不再装模作样的费心给她安排夫子,絮饶也乐得清静。
这日,絮饶约莫好时辰,朝老祖宗的云泰院走去。
刚踏进院门,便得了一声甜甜的福顺话。
婵儿合了手掌,乖顺的对她道:“菩萨保佑,小表姐福瑞安康。”
絮饶闻言浅笑。这么个偌大的国公府,主子却不多,且平日都待在自个院中,所以她与哥嫂他们几乎不怎么碰面,倒是可以常常看到可爱活泼的婵儿。
婵儿本在院中玩耍,见絮饶来找老祖宗,便也跟去了屋内。
老祖宗的院中也设有一个用来礼佛的侧堂,进去的时候,老祖宗正在诵念经文。不好打扰,且听那经文似是快到了末句,她便与婵儿一起待在旁边候着。
老夫人李氏虽闭着眼,也是听到了动静。所以,诵完经文后,就在刘妈妈的搀扶下起身,领絮饶她们一起去了正屋。
虽说早上请安的时候就已看絮饶气色良好,但李氏还是不太放心,关心道:“可好些了?”
絮饶轻柔道:“托老祖宗的福气,孙女已完全调养好了。”
“那就好。”老夫人点点头,又道,“功课的事如何了?”
“回老祖宗话,”絮饶诚恳道,“一直有用功在学。想是……”
“嗯?”
“想是可以顺利通过女学的入学会试了。”
“哦?”老夫人奇道,“这般长进?”
絮饶并没有做多少谦虚状,而是温文有礼道:“那日听文渊阁内的人说,女学会试改为了明日,我……我想去试试看,求老祖宗给絮饶这个机会。”
老夫人闻言沉思。女学虽然准许官家女子入学,但大多是在八岁的时候开始入学,然后无特殊情况,直到出嫁才退学。像絮饶这种中途入学的不常见,但也有,多是刚到京城任职的官家女子。
且像她们这样的,年龄大都不等,一般是按照女学的规矩,在四月份的时候参加会试,书院按着会试结果,酌情做进一步的安排。
原本是打算凭着国公府的几分薄面,差人前去书院那边打点,让絮饶前往学习的。但恰逢了书院的会试,让她自己去应试,走正规渠道的话,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想到这里,老夫人点头道:“也好,你明日且去应考试试,如若过不了,再做其他打算。”
“嗯。”絮饶欣喜的点点头,温声道,“多谢老祖宗抬爱,絮饶定会尽最大力去应考。”
这时,一直在旁边瞪了乌眸左看右看的婵儿,从高高的椅子上滑下来,走到絮饶身边道:“小表姐是要去参加女学的会试吗?那样是不是就可以去女学了?”
絮饶宠溺的轻揉她的头发:“嗯。”
“真好,”婵儿瞪着亮晶晶的眸子羡慕道,“哥哥说,要到八月份的时候才送婵儿去女学呢。”
小孩子都玩心重,一般都不愿早日去书院念书。婵儿不过才七岁,看样子却很是向往前去女学。
絮饶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也与她一般模样的弯了眸子道:“婵儿还小,不急。”
“婵儿不小了呢,上次回去爹爹还教着念诗来着。”
但见她一边煞有其事的说着,一边走到老祖宗身边,亲昵的蹭在了老祖宗怀里。然后,又扬着头,满是憧憬道:“哥哥说,待婵儿去女学的时候,日日都来府上接我呢。”
原是这样。
每逢提到梁国公府的人,婵儿笑容总是格外甜腻。絮饶不禁心下怜惜,想是自幼丧母,又时常不能陪在亲人身边,所以才生就了她这般柔软的性子罢。
真是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