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欺负人……
絮饶轻摇头,她真是“三生有幸”,竟惹得这么一个霸道的登徒子,偏又权势不及他大,奈何不得。
呜呼哀哉,岂有此理!哪天得了空隙,定要好好的治他一治。
因同是去往淑雅园,又不识路,所以絮饶便随在杜幽月身后往前走。走神中,见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刚刚想起,教书画的夫子说是让我今日来后,先过去他那里一下的,许是有事情交代。所以你自个儿先走,我待会儿再去。”
“那姐姐先去忙。”絮饶淡然道。
“嗯。”抬手指着前方道,“你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不多会儿就能到。”
“多谢姐姐。”
杜幽月领着她的贴身丫鬟返了回去。絮饶则领着紫萝和墨柳,继续往前走。
只是循着小路弯弯绕绕的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竟还是没到淑雅园。絮饶意识到不对,先前已是随着杜幽月走了有一段路,按理不该这么久还不到,除非……
除非杜幽月给她指的路压根儿就不对。
絮饶停下脚步,暗叹一声,当真不容她片刻喘息,稍不留神,就又被人下了套。抬眸幽怨的朝四周望去。除了跟在她身后的紫萝与墨柳,安安静静的,没看到其他人。
“怎么了,小姐?”看出她的疑惑郁闷,紫萝开口道。
“你跟着来过书院没?可认得路?”
“……”紫萝茫然摇头,经提醒也察觉到几丝不对劲,遂犹豫道,“要不返回去看看?”
“……”
马上就要到夫子讲学的时辰了,再寻不到路,八成是要在入学第一日便迟到,给人留个懒散印象。
那……返回去?还是再往前走走,探探路?
左右思索,私心里却觉着,像个迷途羔羊般在这偌大的书院乱转,其实比原地站着好不到哪儿去。
焦灼之际,墨柳突然抬手轻扯了下絮饶的衣袖,见絮饶看向她。伸手朝南边指了指,又指了指她自个的耳朵,示意她听到那边有动静。
絮饶半信半疑的绕过假山,果然模糊看见湖边似是有一人影,当即回头赞许的看了墨柳一眼。虽然是个哑儿,不能说话,耳朵却灵便好多。
绿湖宽阔,湖岸边飘着一条小船。走近了看,见那是位身材颀长的公子,正勾了指尖,低头解系在岸边石柱上的船栓。一袭月白色的衣袍随风轻飘,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泼墨般的发丝也顺势低垂,遮住了脸庞,让人窥不到容貌,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无故觉出几分温柔。
絮饶又走近几步,隐隐觉得他有几分熟悉,为证实心中猜想,略倾身,侧头朝他看去。果然看到他戴了月牙形面具的半边俊脸。
书院今年的探花郎————魏王季景黎。
斟酌一番,絮饶柔声唤道。
“师郎。”
清润的声音如雨后轻风,柔软中似还带了几分笑意,甜而不腻,让人听着舒心。
季景黎勾着绳结的手指顿住,扬首挑眉,饶有兴味的循声望去。
入眼是个雪花般纤尘不染的绝色佳人,干净的素白衣裙,无佩戴任何俗物点缀。柔顺的青丝低垂,也只用了洁白的锦带松松系着。
尤是她那双清灵的眸子,微微弯成了新月牙儿,漾着几分浅浅的笑意。无半点媚色,却偏偏勾的人舍不得移开眼。
方才倒是听到有人过来,但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曾想竟是那个让他时刻“记挂”着的妙人儿。
季景黎桃花眸微眯,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勾出几分戏谑。
“今日倒是唤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