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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还是在会试中取的书院头名,当初说书院酒楼的九楼是特意供给头名的待遇。所以絮饶晌午的时候依旧是在九楼用的饭。并照常在紫萝与墨柳离开后,去了挂有红结的房间。
房间内没有他人,只在桌案上摆放着一碗熬好的汤药。喝药的时候莫名想起长公主说的那番话,絮饶心绪忍不住低落。
虽说一直有告诫自己要暂时摒弃儿女私情,但听安平长公主眉高气扬的说她与裴六郎青梅竹马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
闲来无聊,抱起毛毯上打滚的猫咪逗弄,然后看到其中一只猫咪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绳子上系着一个细竹管。暗道新奇,取下竹管,竟是发现里面卷有纸条。打开纸条来看,入眼是极为熟悉的字迹————“出征,回来前莫轻举妄动”。
皱眉琢磨了一下会儿,絮饶才算明白过来,这是裴六郎留给她的…………书信?是说他带兵出征了吗?还有,莫轻举妄动的意思是指追查先前刺客一事不让她心急罢。
收起书信,继续抱了猫咪逗弄。心内暗叹,果真是大忙人一个呢,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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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长公主果然中途转来了淑雅园听学,且来的第一日,就把絮饶后面坐着的裴灵给挤了去,让灵儿又往后挪了一位,而她则坐在了中间。
且她似是对灵儿印象较好,当师郎讲学离开后,就见她转身拉着灵儿的手聊得热乎。平日里这个时候絮饶都是与灵儿说话闲聊的,如今被长公主抢了先,暂不想与她有过多接触,所以絮饶便拿了书卷走出去透气。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情暖的天气很是让人舒心,连带着这几日压在心里的闷气都消散了去。絮饶浅笑,把书卷轻轻遮在头顶,边走边哼唱起韵调甜柔的江南小曲儿。
一曲哼罢,仍觉不尽兴,打算返回去的时候再来几句。一转身,却惊讶的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忙把书卷从头上拿下,规规矩矩的胸前,柔声道:“给师郎请安。”
季景黎轻笑,戏谑道:“以后都莫请安了,太过生疏。不若哼曲儿来得妙。”
闻言,絮饶面色微微泛红,回道:“师郎总是爱打趣人。”
季景黎弯下眉眼,笑得神秘莫测:“本王也就只打趣你而已。”
“…………师郎说笑,”心绪好,眸中也起兴带上几分俏皮,“师郎的风流美名传了可不是一日两日,絮饶还真就没少听说呢。”
“是吗?”季景黎笑着伸手,当絮饶以为他是又想抬她下巴时,却见他把食指轻按在了她温软的唇上,柔声道,“那你可见过?”
“……”
絮饶哑然,一是因唇上他温热手指的作祟,再有就是他眼中少见的认真。看着……竟像是个赌气的孩童,被冤枉后一本正经的与人说理。
每次都把人招惹得不知所措,絮饶退后一步,看他一眼,转身离去。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回过头嗔道:“我还真就见过呢。”
见他闻言一怔,难得露出吃瘪的神情,絮饶掩唇轻笑,抱着书卷继续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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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早起依旧会去佛堂念经,这日遇上而后过来的老祖宗,絮饶乖顺给她老人家请安问好。
而老夫人李氏如今对她很是上心,笑着道:“又这么早起来念书?”
“嗯,”絮饶点头,“丝毫不敢松懈呢。”
“这般用功,难怪长进这么快。”老夫人道,“不过,能取得女学会试的头名可是得真本事的,想来你刚入府时说话谦虚了,当时应该底子就扎实很多了罢?”
絮饶手心一紧,老祖宗这是……对她一开始的说法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