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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1 / 2)


虽然季凤楚不甘心的在絮饶跟前扬言要去镇国公裴老那里捅破魏王包庇她打碎瓷瓶的事,但送走使臣后,并没有见有人来找絮饶追究此事,因此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两日后的诗文提问,裴灵答的还算顺利,虽也有一两句记混了没背出来,但相比上一次已经好太多。背完后今日便没什么事了,等人都散去,她拉着絮饶开心道:“时辰还早,饶姐姐过灵儿府上玩罢。”

絮饶没多想便笑着应道:“好。”

两人相携走至女学门外,齐国公府的马车与裴灵的马车都等在那里。正打算乘了马车前往,见远处赶来一位护卫模样的下人,走至裴灵跟前说了什么。

裴灵闻言面露欣喜,犹豫一番后,走过来满含歉意的对絮饶道:“听府上下人说许久不见的恩师从外归来,且已是快到京城,我……我想要去接他老人家,所以……”

“那快过去罢。”絮饶理解道,“我过些时日再去灵儿府上便好。”

“嗯,那我先走一步了。”

知道絮饶通情达理,自个又与恩师感情深厚,急于过去接迎。所以裴灵没说过多客套话便急匆匆的乘了马车离开。

剩下絮饶闲来无事,便决定干脆早些回府上去。近来劳心劳力,是当好生休息一番,以养足精神继续追查有关长风道长一事。

此次回去并没有与杜幽月同路,马车缓缓行驶过或喧闹或僻静的街道。车夫马佑沉稳赶车,紫萝与墨柳安静坐在车沿,无聊的四处张望。车内絮饶则垂头看书。

突然,听车外传来微弱的猫叫声,马车也不知为何停下。絮饶疑惑的挑帘去看,温暖的阳光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由人系在腰间的深紫色玉佩,玉佩上红绳打结交缠,编绕成鲜艳夺目的平安结。

手心轻颤,絮饶目光一寸一寸的移上去,最终落在对面那双幽深的凤眸里。这么多天不见,他依旧不改阴沉俊冷的容颜,即便是在如今这日头正盛的六月天,仍是不带丝毫暖意。像那密林深处的潮湿地,每逢触及都能感到点点寒凉。

絮饶眸中流过微光。裴六郎,他竟已经回来了……

而他不过是淡淡瞥了絮饶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对旁边的侍从命令道:“动作快些,别挡了路!”

絮饶这才注意到他正吩咐手下人把几个大红木箱往对面酒楼里抬,街道不算宽广,因此阻隔了路,逼停了自个府上的马车。

因着是在街道上,且紫萝与墨柳她们都在,絮饶不好与他搭话,故而也是收回了目光。想着等他手下人忙完腾出道路后再动身不迟,却是被略感熟悉的猫叫声再次勾出好奇心。

皱眉四下看,终于看到裴六郎身后站着的方远手中提了个铁笼。而笼子里是一只惨兮兮直叫唤的灰色虎斑花猫,毛茸茸的左边耳朵上有一小片黑色斑纹。

在书院酒楼挂有红结的房间内时常待着两只一般大小的虎斑花猫,一只是在左耳上有一小片黑色斑纹,另外一只则是在右边耳朵上有一小片黄色斑纹。

平日晌午没事的时候,絮饶最喜欢逗那两只花猫玩,前几日却发现耳朵上有黄色斑纹的那只不见了。想是被方远他们抱走了,所以絮饶当时并没有把他唤来询问。如今见他把剩下的这只也抱出来了,心里不禁疑惑重重。

那么可爱的花猫,这是关在铁笼里做什么呢?且看着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完全不复以往的生动灵气。

得病了?还是饿着了?

胡乱猜了一番,正犹豫着是否开口询问几句。毕竟她甚是欢喜这些花猫,丝毫看不得它们那软乎乎的可怜样。

却见一直面容紧绷的裴六郎似是不耐烦了,回头斜睨了花猫一眼,冷声道:“再乱叫就把你也送进酒楼炖了去!”

花猫自是听不懂他这凶巴巴要挟的话语,仍一声接一声的叫唤,甚至还从笼子的缝隙中伸出小爪子想要撒娇的揪他衣衫。

见此,絮饶心里为花猫捏把汗的同时怒气上涌。什么叫“把你也送进酒楼炖了去”?!莫非之前被抱走的那只是……

太过残忍的画面絮饶不敢想象,看裴六郎越来越阴沉的面容,不觉间捏紧了手中的书卷。极为担心下一刻他就会狠心的下令把这只花猫也给……

每逢涉及到猫儿,絮饶总是轻易丢失理智。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一只花猫已是刀悬在脖子上了还犹不自知的往上撞,所以放下手中书卷,踏下马车朝裴靖尧走去。

并开口唤道:“裴世子?”

看她过来,裴靖尧面上表情无多少变动,语气倒是没有先前生硬:“唤六郎也是可以的。”

“……”

她才不会那样当众唤他,毕竟在他人眼里两人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的陌路人。絮饶又走近一些,故意站在了提着铁笼的方远旁边,然后继续道:“麻烦裴世子让你手下动作再快点,我急着回府有事,快要给耽搁了。”

絮饶话是这样说着,一双眸子却始终紧紧盯在花猫那肥嘟嘟的小身子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指尖伸过去逗弄,想着能故意被猫抓到,然后讹上裴靖尧,好理所当然的把猫讨过来随她处置。

相处有段时日了,花猫也是认出她来,亲昵的朝她叫唤,伸了肉乎乎的小爪子过来。平日里没少逗弄它,自是知道如何把它激怒好被它抓到。絮饶打定主意,朝它圆溜溜的眼睛伸过去手。

眼看就要得逞,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先一步过来把花猫伸出的小爪子握住,捏在手里轻揉。低沉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爪牙尖利,莫被伤到。”

“怎会?我瞧着可乖巧呢。”

猫爪被他捏住,无法作怪。絮饶不死心的把手指伸在猫儿嘴边逗弄,并抬眸对裴靖尧道:“看,都不咬人的。”

裴靖尧看那花猫果真与絮饶表现得很是亲昵,不知想到什么,眸中竟添得几分怒气。指节微弯,在絮饶不省心的手指上极有分寸的弹了一下,把她手指从猫嘴里赶出来的同时意有所指道:“养了这么多年,个把月不见竟是被他人钻空子给盯上想拐了去。图谋不轨。你却偏生是个呆笨的识人不清,莫非爷对你这小东西不够好?”

“……”

絮饶闻言疑惑的看他一眼,总感觉他这话里有话,听在心里怪怪的。这猫生出来不过几个月的样子,却道是养了这么多年?所以明显不是在说猫罢?那不是指猫的话……………………指的是什么?

这边絮饶各种猜测,那边花猫仍是对着她亲昵的撒娇叫唤。正好木箱也抬好腾出路来了,裴靖尧冷哼一声,道:“既然这般不识好歹,那干脆扔酒楼后厨剁掉好了!”

听他此言,絮饶顾不上多想,扭身拦住准备离去的裴靖尧,怒道:“身为人人敬仰的战神裴将军,不是该体恤民情、心怀怜惜的吗?猫也是一条性命,怎能随你撒气杀掉?”

额前些许碎发拂过浓黑的长眉,裴靖尧莫名憋了一肚子的气,冷笑道:“何为战神?不过就是对那些觊觎自己东西的人毫不手软!今日这猫生了异心,爷想如何处置都与你无关。”

“你……”

“不过,”裴靖尧停下脚步,回头对絮饶道,“既然今日无心挡了你的路,就当是赔罪听你一次饶过猫。方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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