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二人走出茶室。
张若玄的司机已经在外等候,低调内敛的座驾很符合张家的风格。
安幼清送他到车前,司机立马打开车门,一手?扶着车门顶部。
他忽然回身?望向安幼清,凤眸清冷却含情,他极力遏制心中几乎要呼啸而出的忐忑,用?故作平静的语气问道:“下周我父亲要在我家做我的接风宴,到时?候会有很多名流在场,您愿意来看我吗?”
张若玄紧抿着唇,心跳咚咚如擂鼓,手?心里?汗珠涔涔。
安幼清没有说话。
张若玄低垂着眼睑,黯淡的眼眸纵使失望也不愿让她?为?难:“是我唐突了,您工作很忙不来也没有关系。”
安幼清莞尔,温柔的眉眼勾勒出月弯般的弧度轻声道:“我会来。”
张若玄终于开心地笑?了,指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送给他的手?表上?,眼中的神韵有了山樱花开般鲜亮的色彩。
“人都走远了,还这么舍不得?”轻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幼清回头一看,居然是安允乐。
她?轻微蹙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着我来的?”
安允乐冷冷地哼哼了一声:“我就是想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安幼清微微不悦:“这是我的私事,你不应该跟来,更?不应该随意评价别人。”
“为?什么不能跟来?你是怕我看到你送给他的手?表?”安允乐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他们一起走出来,他就看到了张若玄手?腕上?多出的手?表,最名贵的设计,最美的靛青色。
看得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那块手?表从他的手?腕上?拽下来。众所周知,女子送给男子的定亲之物除了衬衫的袖扣,另一个就是贴身?的腕表,当他看到张若玄把玩着手?腕上?的腕表时?,他便心生厌恶。
安幼清耸耸肩:“算了,我不和你争辩这些。”
她?开车想走,安允乐却不依不饶的钻进?她?的副驾驶位质问着:“我问你,你是不是对那个姓张的有好感?”
安幼清无奈地叹息:“二哥是不是管我管得太多了?张若玄是我的未婚夫,虽然我们之间还没有公?布正式消息,但两家已经达成意向板上?钉钉,就算我对他有了好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安允乐等着圆润明亮的眼睛与她?对视着,就算是此?刻他已经气势汹汹但他没有锐气的眼睛依然像个没得到玩具的孩子,毫无气焰可言。
他的眼中冰冷,说话也是冷冰冰带着强势的味道:“你不可以对他有好感,长得一般,气质也一般,除了家世好点其他什么都普普通通,他一点也配不上?你。”
安幼清不再接他的话,心中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安允乐介绍个女朋友,他实在过于黏着自己了,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安幼清想到方舟,这个人就很不错,家里?除了搞海运还有矿,为?人沉稳,模样也端庄,能包容他的小脾气。
不过想想之前她?把陆以烈介绍给他时?,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个想法很快便偃旗息鼓了。
安允乐仍然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张若玄的诸般不足,明明他也只是在旁边偷看了对方几眼罢了,他却总以仇人的目光来审视对方。
安幼清实在不想在听他的絮叨,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张家少爷有这么大的偏见,但是无论你是否喜欢他,我都会和他联姻。”
“为?什么?”安允乐大声问道。
“因?为?我是安家的继承人。”
安允乐的话戛然而止,就像被突然按下了关机键,车厢里?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他的右眼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流下一行泪。
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用?手?背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滑落的泪痕。
安幼清以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她?错了,这一次暴风雨未能如约而至。
“带我去海边吧!”他轻声说:“我想去海边散散心。”
“也好。”安幼清觉得他需要冷静,直接调转车头开往海边。
“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到了海边,几乎不能她?将车停稳,安允乐就从车上?跳了下去,他踉跄着走向海边,湿润的海风吹得他衣衫猎猎。
他沉默地坐在海边的一颗枯树干上?,海边停着一艘老旧的渔船,几个渔民在整理渔网,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渔网,仿佛自己已深陷其中。
安幼清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海边,公?司还有事情等着处理,便叫管家派了两个保镖守着他。
夜幕渐渐垂下,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进?安静的街道,停在古朴的建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