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之后便是迁宫了,虽然是一项较为?庞大繁琐的事情,但是好在不用?祁长乐操太多心,因此她只需要等待以及吩咐宫人注意一些事情即可。
等到?东西陆陆续续搬得差不多了以后,便有人前来汇报,请祁长乐移步长乐宫那边去。
如今祁长乐已经封妃,无论是身边配备的人手、还是份例赏赐装扮,都?会提高一个阶级,在宫中行走也无需步行,可乘坐步辇。
目前宫中位份比祁长乐高的,大约也只有贵妃,还有一两个虽然身居妃位,可却像是神隐了一般的人。
所以放眼整个后宫,毋庸置疑,祁长乐便是第一等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十分在意位份上的尊贵了。
倘若是以前,或许祁长乐的所有野心全部都?在位份与?荣华富贵上面,但是现在她已然不同。
她所求所想?的,只有一样。
为?此,祁长乐愿意付出所有的努力。
乘坐上步辇,祁长乐来到?了自己今后要居住的新的宫殿。
在出锦乐宫之前,她还遇到?了徐昭仪。
只是这?一次,祁长乐并?没有再与?她表现出姐妹情深,甚至不曾下步辇,只是居于高位,垂眸看着徐昭仪给自己跪拜行礼。
等到?徐昭仪行礼之后,祁长乐才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徐姐姐无需多礼客气。”
徐昭仪淡淡一笑,“如今您是妃位,臣妾只是昭仪,又怎能不懂礼数呢?娘娘如今位份比臣妾高,切莫再称呼‘姐姐’一词,让臣妾羞愧了。”
祁长乐弯了弯眸,“既然徐昭仪如此敬重本宫,那本宫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她语气轻飘飘的,却更加折辱人。
徐昭仪抿了抿唇,掩下了眼底不明的神色。
随后,徐昭仪侧了侧身,让开位置。
“想?必娘娘这?是要搬去新宫殿了,臣妾也不便打扰了,娘娘先行。”
祁长乐自然不与?她客气。
只是在两人错身之时,她轻笑了一声。
“如今本宫从?锦乐宫搬到?了长乐宫,两宫名字倒是相似,也是缘分,恰如本宫与?徐昭仪的缘分一般。”
徐昭仪一顿,“娘娘谬赞。”
祁长乐垂下眸子看着她,手指轻敲,掩下了浓稠的墨色。
“倒不是谬赞,只是感慨,本宫进宫不过数月,就从?贵人变为?珏妃,搬入长乐宫;也不知徐昭仪要守着这?锦乐宫,还要守多久。”
步辇缓缓离开,只留徐昭仪仍旧停在原地,紧紧咬着下唇。
*
来到?长乐宫门口,祁长乐下了步辇,抬头看着长乐宫这?三个大字,唇角微微勾起?。
素巧在旁边恭维道:“陛下待咱们娘娘真是用?了心了,放眼整个后宫,可没有谁能有娘娘这?般殊荣呢。”
祁长乐没有反驳她,只是笑意加深。
的确如此。
而她也喜欢钟离御对待她这?样的心思。
长乐宫位置不错,挨着御花园,风景秀丽宁静,最重要的是,离养心殿很近。
甚至比翊坤宫还要近。
这?是祁长乐最喜欢的一点。
而至于其他的装潢是否华丽之类的,倒不在她的考较之中。
“陛下此刻可在休息之中?我想?去向陛下道谢。”
素昔道:“陛下在呢。”
祁长乐垂眸笑了笑,“你?们布置吧,我和素昔去见陛下。”
“是。”
来到?养心殿门口,祁长乐抬步走了进去。
她对这?里已经足够熟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了。
钟离御似乎是在休息,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抬眸看了过来。
“就知道是你?。”她懒懒一笑,也没起?来,只是对祁长乐招了招手。
祁长乐缓步走了过去,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陛下准臣妾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来,怎会猜不到?是臣妾呢。”
等到?祁长乐走近之后,钟离御伸手拉住了她,微微用?力,让人倒在她的怀里。
祁长乐也没有反抗,而是顺着她的力道,躺在她的旁边。
感受着身边温暖的身体,祁长乐垂下眼眸,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钟离御没在意她的小动作,倒不如说祁长乐的主动亲近反而让她心情愉悦。
她伸手碰了碰对方?脸颊。
“这?次过来是做什?么,谢恩?”
祁长乐带着轻笑。“陛下赏赐臣妾,难道臣妾不应该过来感谢吗?”
钟离御一笑,“自然应该,那你?要怎么感谢呢?”
祁长乐便道:“臣妾将自己送给陛下,好不好?”
钟离御一顿,这?次倒没有之前那般下意识紧绷的情绪了,她反而顺着祁长乐的话语笑了下,而后道:“你?不是已经是我的了吗,嗯?”
祁长乐投入她的怀中,亲密的贴着她,像是柔顺的海草缠绕着她一般,呼吸打在钟离御脖子处,一片热意。
“可臣妾还没有完全成为?陛下的……”
钟离御没有立刻回答。
祁长乐倒也不在意,毕竟她已经做好了慢慢来的心理准备。
于是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道:“中秋宫宴上的节目,是陛下自己想?的?”
钟离御想?了下,“哦,你?说那个让他们的子女献艺的节目?”
她动了动身子,随口道:“不是,是徐昭仪提的,我看着有趣,便采纳了。”
果然是她。
祁长乐眼底带着冷色。
祁长乐柔顺靠在钟离御身前。
她轻声说:“那陛下可知道……臣妾有些,吃醋了吗?”
钟离御拥着她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想?要垂头去看祁长乐的神色,可对方?却已经将脸埋在了她身上。
钟离御微怔了下,第一次体会到?一种,类似于棘手的情绪,甚至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以及一丝丝缓缓升起?的,恐慌?
她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人的情绪,毕竟这?是理所应当的,其他人又不是她的什?么人,钟离御怎么可能在意。
可是祁长乐是不同的。
是最特殊的。
也是钟离御……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她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想?要捧在手心宠爱呵护的人,但是现在这?个人告诉她,自己让她……吃醋了。
吃醋这?样的感受钟离御从?来没体会过,也未曾从?他人身上被反馈过,所以在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她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可很快,钟离御就明白了这?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我……”钟离御有片刻的哑然,但她很快道:“我对他们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自然。
“只是因为?有趣,徐昭仪提了一下,我就索性同意了。”
钟离御犹豫了下,伸手摸了摸祁长乐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道。
“你?吃什?么醋呢,嗯?”她声音低低的,掺杂着些许柔和,是极为?难得的轻柔。
“除了你?,其他人可入不了我的眼。”
“长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最特殊的存在,无人可以取代。”
祁长乐听着对方?难得温柔的语调,几乎想?要动容。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动容的时刻。
这?是她第一次吃醋,也是第一次表露出这?样的情绪,必须要给女君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这?样才能让对方?对她愈发?疼爱,无法?放手。
她的声音闷闷的。
“可陛下现在不要,不代表以后不要。”
“陛下现在喜欢臣妾,又不代表以后还喜欢。”
“倘若有一天新人换旧人,那臣妾……该如何自处呢。”
这?是钟离御此前从?未接触过的祁长乐,充满着脆弱与?柔软。
她忍不住失笑,将对方?搂的更紧,凑在她耳边说道:“就这?么不信我?”
祁长乐后腰一样,身体几乎软下来。
她咬了咬唇:“不是不信陛下,只是臣妾不敢信人心。”
“可我的心你?也不信?”
祁长乐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信吗?其实也是不信的。
在听到?沉默之后,钟离御有些无奈了。她叹了口气,揉着祁长乐的头发?,“那你?说,我该如何做呢?”
祁长乐紧紧抿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要钟离御解散后宫,从?此再不选秀,只留她一人。
可她说不出来。
因为?这?太离经叛道,也太……嚣张霸道了。
现在的她没有底气这?么做。
最后,祁长乐只能软着声音说:“陛下哄哄臣妾吧。”
“就轻微的,哄一哄就好。”
哄一哄。
这?对钟离御来说同样是陌生的。
可是如果是为?了哄祁长乐的话,那她也只能并?且愿意这?么做。
只是,该怎么哄呢……
钟离御思索片刻,她心中所能想?到?的哄,无非就是和从?前一样,多一些赏赐。可那未必是祁长乐真心想?要的。
她若不喜欢,那便不算哄。
那祁长乐喜欢什?么呢?
钟离御一顿,想?到?了答案。
她唇角挂着无奈的轻笑,然后强硬的抬起?祁长乐的下巴,将她压在身下,吻了下去。
祁长乐顺应着对方?的动作,迎合着她的这?个吻,与?钟离御亲昵且缠绵的纠缠。
衣服逐渐凌乱,两个人越抱越紧,直到?最后彼此喘息连连。
钟离御松开了她,平复着呼吸。
祁长乐眼角绯红,带着水意,媚意撩人。
她伸手勾住钟离御的脖子,“陛下,不再继续了吗?”
钟离御轻微一顿。
祁长乐知道她心底的迟疑,于是便道:“那换臣妾好不好?”
钟离御垂眸看着她似水双眸,而后点了点头。
……毕竟是哄人。
随着衣衫摩挲轻响,两个人位置颠倒。
祁长乐轻柔的亲吻着她,像是亲吻花瓣一样,温柔的不可思议。
钟离御闭着眸子,手放在她的腰处。
随后,轻吻逐渐下移,来到?了耳廓之处。
祁长乐声音轻轻,“陛下莫要乱动,臣妾也不会乱来的。”
“说好的,要哄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