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易深言也退出群聊,回到座位,打开手表上的虚拟面板,处理月考那几天学生会堆积的文件。
连念握着笔做英语听力,耳机重复第二遍对话的时候,她跑了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论坛的事。
思维越跑越偏,最后脑洞开的太大,差点怀疑是有人请了水军在骂她。
连念摘下耳机,为自己的脑洞无语了片刻,别的不说,看她不爽的绝对大有人在。
比如眼前这个。
一个男生站在她正前方,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水军可没这么真情实感。
连念不大在意地看对方一眼,眼神里满是“又来一个送经验的小兵”的意味。
——他把“不高兴”和,“没头脑”都写在了脸上。
对方显然是来找事的,直奔她而来,一来就把她的前桌赶走,清除障碍物后正面推塔,把她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推倒。
书本文具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
连念没去捡书,往后一靠,没什么兴趣地看着他问,“我记忆里没你这个人,也就是说没有前仇和旧恨,那么,你是受了谁的怂恿,为什么而来呢?”
“你用龌龊的手段占了别人的位置,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
连念立刻低头看看自己的座位,又问:“这个位置原本有人?”
一班吃瓜群众集体摇头。
“还装傻!你能不知道我说的位置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都忘了?”
连念按按额头,“我没空和你猜谜语,我听力还没做完呢,明天老师要讲,懂吗朋友?你要么直接说,要么给我把书收好,然后走人好吗?”
“本来还想给你留个面子,既然你让说,我就直说了,”对方冷哼一声,“当然是你考试作弊的事!”
围观群众耳朵集体竖起。
连念终于提起.点兴趣来,“作弊?证据拿出来,不要空口污人清白哦。”
“如果不是江心叶就在你附近坐,可能还不会有人知道你作弊的事!我承认你挺聪明的,监考老师都没注意到,只可惜,你运气不够好……”
他说了一大堆,连念一句没听,她就记住了江心叶三个字。
连念懒懒地撑着下巴,“停,别废话说重点,她是怎么发现我作弊的?”
对方自知失言,“你管人家怎么发现的,知道后好打击报复吗?反正你成绩都多假大家都知道……”
他不再提起江心叶,一直重复着作弊成绩假之类的话,句句带个反问词。
词汇量这么贫乏的吗?
连念掏掏耳朵,手臂搭上桌子,头枕在上面,闭着眼,“你理清再说,我不急,先睡会,注意小声点。”
声音越来越小,但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就真的睡着了。
围观群众:“……”
虽然说经历过高三,秒睡是基本技能,但这也太快了,是嘲讽吧?
这是嘲讽了吧?
对方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脸色愈发的差,立刻用力晃桌子,试图把她晃醒。
使劲晃了下,没晃动。
再次用力,依旧没动,他把狐疑的目光投向连念的背景板同桌。
易深言正统计各班本月出勤情况,一只手忙于工作,另一只手臂稳稳地压在桌面上。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他头也不转一下,专门看着面前的虚拟面板,
说:“你喜欢晃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后勤部,让他们给体育队装个秋千,想怎么晃怎么晃,但这个桌子不行,共用的,我也要用。”
这番话有三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体育队的;别想晃我桌子;再晃全体育队都会知道你做的好事。
对方这才意识到她旁边坐的是易深言,但他只听出了第一层意思,“是你啊会长,你认识我?我确实是体育队的,我叫杨威,你怎么和她坐一起了?”
说完又有些不满,“对了,我之前说她作弊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他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出来制裁她。
但易深言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淡淡地说,“她不用我帮。”
连念睡了十分钟准时醒了,看到杨威还在,挑挑眉,“你还没有走啊?”
她又看了易深言一眼,“你跟他说什么了?”
对方一脸气愤却不得不忍耐的憋屈样。
易深言回她一个无害的微笑,转头继续工作。
杨威说话了,“连念,你和我一起去找段长,承认你的错误。”
终于想起来正确操作了啊,连念百无聊赖地转着笔,随口说,“行呗,你先把书给我捡起来。”
杨威显然不愿意,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动。
连念转笔的手猛地一停,把笔拍在桌面上,笑容逐渐和善,
“是你自己捡,还是我摁着你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