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在两人的手中辗转,酒液醇香,劲道绵柔,转眼,这酒壶就几欲见空了。
“好...少爷,我一定好好学骑马,到时...陪你一起去大漠。”
闻歌爱酒,却不是海量,这几口下肚,就开始有些醺醺然。
“好。你明日酒醒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此诺。”
“这往后的日子,若也如此刻这般快活,就真的是赛神仙了......”
陈应寔拿过酒壶,将其举起,饮尽了仅剩的最后一口酒。
“说是来此处看烟花,却是喝了个烂醉如泥......”
他手里把玩着空酒壶,目光带着些醉意,巡过对面真正“烂醉如泥”的人,听见了她低声喃喃道。
“闻歌愿...少爷...得偿所望。”
远处的天空迸发出绚烂的华彩亮光,宛若是许多熠熠发亮的星子一同划过夜色长空。
闻歌双眸含笑,也点亮了陈应寔心里的“长空”。
夜色渐深,烟花也悄然地歇息了,原先围着烟花观赏的游人也都四散归家。
倒是街市两旁的灯笼仍旧高高挂起,将这归家的道路映照亮堂。
两人酒后的醉意也被徐徐的夜风轻轻吹散,闻歌的步子小,落在陈应寔身后好几步。
灯笼的光将他的身影拖长,她注意到了他手的光影,离得她稍远,又很近,看着触手可及。
她先是伸出食指轻轻地触上这光影,而后微微颤动地并拢手指,像是翩翩翻飞的蝴蝶,缓缓地“吻”上那幻梦一般的光影。
“闻歌?”
陈应寔听着身后骤然没了声响,有些担心,转过身来寻她。
蝴蝶的踪影被一瞬吹散,她也被这个回头吓得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醉得连走路的气力都没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酒意,这带着醉意的埋怨就像是一块将融的蜜糖一般。
“上来,我背你回去。”
他屈身半蹲在闻歌的面前,这片幻梦一般的光影也与她的影子,在灯火的“见证”下重叠成一体。
待闻歌于后背落稳后,陈应寔才将将起身。
看他轻松的模样,这背后像是落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般。
但陈应寔背着有一会儿后,他的眉宇之间轻轻皱起,像是被什么疑惑难解的问题给困住了。
“闻歌,你是不是近日胡吃海塞太盛了些?”
这胸膛一片怎么......
怎么软绵绵的,好似多了一团皮肉?
他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被他背着的闻歌自然是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这胸膛,好似长肉不少......”
陈应寔随后补了一句,指向更清晰的话语,趴在他身后的闻歌瞬间明了,她脸上的红晕都赶得上日落时的赤霞盛景了。
“少爷,前边就是客栈,没几步路了,且将闻歌先放下吧。”
她连忙仰起身子,再不敢与他的后背贴近些许。
今夜出门匆忙,她竟是忘了先将衣物整理至“装备齐全”再出门。
失策。
还有醉酒,昏了头,失了心智的她。
陈应寔被闻歌连连拍敲后背,只得先将她放下。
他原还想着,与闻歌面对面问清楚。
谁知,她这厢脚一落地,就好似火烧屁股一般,一溜烟儿地往客栈里钻,余下他被怔在原地,万分不解。
“客官,今夜灯市烟花……”
“很美。”
闻歌低着头,快步上了阶梯,随后便听到二楼房门的轻响。
小二还有些纳闷,这小公子平日可面善了,今日莫不是心情不佳?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陈应寔也跟着回到了客栈。
“客官好,今……”
“灯市烟花不错。”
小二立时热心地招呼他,这话没说完就被陈应寔一句断开了。其实小二原是想说,介绍他去的酒馆可还不错。
看来,今日的灯市烟花美虽美,但各位客官的心情还是一般啊。
夜深了,蜡烛的火光被陈应寔吹熄。
同房的两人各自和衣而卧。
闻歌在醉意的作用下,很快就进入了深眠。
倒是陈应寔,躺在床榻上久久未眠。
亮光映着闻歌的面容,似玉似花...似美人......
这胸膛一片怎么...怎么软绵绵的,好似多了一团皮肉……
记忆中的画面自陈应寔的心头一一浮现,他像是落入了难解的迷宫,或是手头把玩的孔明锁缺失了解锁的关键点,又像是高价收藏的名画独缺了华彩的一角。
拼图的全貌明明呼之欲出,他却依旧没有解出正答,这搅得他心烦意乱的,无心睡眠。
而缺失的这关键一角,即将在后日的骑马教学中被陈应寔牢牢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