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进院之后,看贾赦在廊檐下站着,李贵在旁伺候陪笑,邢夫人倒站台阶下首并几个妈妈。
两个人牙子是的老鸨,在指指点点,几个素日得红的丫头在哭闹,一个往常与贾琏眉来眼去的丫鬟秋桐,看贾琏来,挣了掐着她的婆子,向贾琏跑来:“二爷,好歹替奴婢说两句,奴婢在这院子本本分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老爷哪能说卖就卖。”说完就是一通哭,贾琏一脚踢开,口里喝骂:“眼里没有主子的贱人,竟敢编排大老爷。”婆子赶着拉住她。
贾琏平平心,低眉垂眼的来到贾赦跟前,行礼问安,半天不见叫起,贾琏略动了动身,贾赦冷冷哼一声,问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贾琏放缓心情,苦着脸:“自院子里来,给父亲请安。”
贾赦冷声高扬:“从来不见勤勉,这会子有事倒想起你这个老父亲,你但凡挺直了腰板,我就安了。”
邢夫人与贾琏并不亲密,现在大老爷当着她的面训斥嫡子,前头留下的孩子,她一向虽是个只知敛财,奉承大老爷,并不指望儿女与她养老。
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名义上的儿子在她面前抬训,这样的话丁点传出去,就是她这做继母的不慈。
邢夫人方才面上带些气是的,这会收了面容,带几丝不认同并劝诫道:“老爷,何苦来拿儿子撒性子,丫鬟不懂事,胡乱攀扯哥儿,这怎么能怪琏哥儿,老爷万不能冤了琏哥儿,倒让琏哥儿心里有苦无处诉去。”
贾赦重重哼一声:“他冤枉,怕只有我这做老子不知道的,打量谁是傻子呢,这满院丫头,哪个不看他年轻俊俏,他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做得少了,每每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莫不成这天下人都是瞎子。”
贾琏听了,眼泪都出来了,立时跪下,口中分辨道:“老爷这话,是要逼死儿子不成,儿子有不检点之处,在父亲跟前,是万万不敢的。”
贾赦轻喝:“在我跟前弄鬼,惯会摆出这个样,我是不能事事如意的,有你这么个祸端孽障,我且告与你,你大哥规矩严谨,你自回去把你那些着三不着两的事都给抹平了,当老子的散漫惯了,大事小情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大哥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秉性,回去把身板子给我掰直了,伏小作低的那形,待你大哥归来,只怕你皮肉松了不不算,筋骨都给你折断了,你大哥回来,我这做老子还要端行,你这做儿子的倒比我有脸面不成,我不盼着你为添光加彩,只望你在大爷面前别让我担个教子无能的名头。”
贾琏只说不敢,再三说不敢。
贾赦懒得理他,背着手,朝着李贵吼了一句:“乱七八糟吵什么,问问人牙子,怎么回事,银子不拘多少,立刻发卖了要紧。”
又问邢夫人:“你那可有要不听话的,不服管教的,一并处理了,日后闹出来徒惹麻烦。”邢夫人回并无。
贾赦啐贾琏:“还在你老子面前碍眼,还不快些回家子去,找奶妈子哭天抹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