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谨慢慢对贾蓉道:“蓉儿听说你小小年纪,勾三摸四,尤其喜欢人妇,听说还对你母亲家里的两个姐妹,不沾几分便宜,便觉吃亏。”
贾蓉偷偷抬头瞄了贾珍一眼,贾珍正好看到,恨不得抬脚踹他两下子,偏偏这会子父亲还在呢,心下暗恨贾蓉,他娘的,这不是往老子身上栽锅吗?老子勾搭过,可没让你勾搭,你勾搭就勾搭,做了事就要认,自己有心勾搭,贪尤家两姐妹的颜色,在长辈跟前看你老子做什么,老子挨了两耳瓜子,你还不足兴呢,贾珍恨恨的转过头,正对上他爹贾敬欲吃人的眼神,愤愤的低了头。
贾蓉惊若栗栗畏惧的回道:“并不敢,只是两个姨妈爱说笑,说过几回子话。”
贾蓉说完,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贾谨的脾气,说一不二斩钉截铁的性子,言出必行,谨叔既然问了话,便十分肯定,求饶没用,至于他祖父,更别想,只有加重罚他的,贾蓉瞅个机会,大步上前,抱住沈三七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七叔,给侄儿求个情罢,侄儿再也不敢了,以后必改了的,好七叔,好七叔。”
沈三七笑着扶起贾蓉,对贾谨道:“蓉儿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他年龄小,年幼时正逢连年事多,他母亲早早去了,不曾好好教导他,便给他个机会,好歹给我几分薄面,少打几板子罢。”
贾谨沉吟半晌看向贾敬,贾敬摇头道:“免不了,依着我说,身体别打残,养半年,弄几个老妈子来,拘拘他的性子,看他以后改不改了。”
贾蓉听了,呆若木鸡,连求情都不会了,贾谨正言道:“那先打二十板子,到西府来,四书五经重新学一遍,若是仍不改,再打不迟。”
外面已有人候着,听了定语,不待吩咐,拱拱手,便把贾蓉拉出去了,贾琏还不曾挨打完,贾蓉的板子便开始了,这声音十分清脆,煞是利落。
贾谨含笑对贾敬道:“我自平西王府带来几位女官,是陛下跟前过了眼的,祖父在的时候,就嫌弃府内人口众多,各处皆有闲人,欲要打发,偏又念着几辈子服侍的情分,这些当家太太们也不大好管,我同祖母已回过,由女官理事,东府那边便安排两位女官可好,珍大嫂子是继室,更不好管教东府的下人了。”
贾敬听了道:“很是妥当,便按你说的处置,我刚才说的安排几个严厉不惧事的老妈子,你找几个日日夜夜不错眼的跟着珍儿,他要是再想寻欢作乐,也得惦量惦量。”
贾谨笑着应了对贾敬道:“伯父很会差遣侄儿。”
贾敬哈哈大笑道:“便是我不说,念着老爷疼你的情份,你竟敢撒手不管,冷眼旁观吗?”
贾谨亦是失笑,他们伯侄两个和乐,只苦了在旁的贾珍,深感今日晦气,犯了霉头。
贾敬冷眼看他一眼,心下厌恶至极,若不是谨哥儿差人查荣宁二府,他竟然不知宁国府荒淫至此,连焦大这样的人多说两句都得不到好,那焦大虽懒惰些,爱吃口酒,对主家却忠心不二,他年龄大了,又是立过功的人,本该荣养,尤氏可真懂分寸,为了奉承琏儿媳妇,竟然敢将他送到庄子上去,还说什么不敢管?贾敬冷冷一笑,这样的人多两句嘴,还得主子给这个角料让他说,这种人,怎么不比那些克扣偷摸主子的下人强多了。
贾敬冷冷的对贾谨道:“唤人,将贾珍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既然府内有人理事,对外说主子身体不好,休养一阵子,蓉儿琏儿都是被他带坏的。”
贾珍暗暗叫苦,本以为挨了两巴掌已经是极限了,不曾想还有板子等着他,贾珍哀求的看向贾赦贾政。
贾赦对贾敬道:“珍哥儿是东府当家之主,又到这个年纪,不是年轻力壮了,打坏了怎生是好。”
贾政也道:“不合体统,太重了些。”
贾谨沈三七对视一眼,沈三七对贾敬道:“珍大哥哥也是有了儿子,回头抱孙子的人,打这三十板子不好看。”
贾敬听了点头对贾珍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十板子罢,孽障还不谢过你七哥,若不是你七哥求情,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贾赦贾政脸上讪讪的,他们也是求了情的好不好,被敬大哥一句话钉死了,活像他们眼看侄儿挨打是的。
贾珍心知板子是逃不掉的,上前谢过贾赦贾政沈三七,便自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