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七轻轻为贾赦拭去泪水,沈三七的心里亦是伤痛难耐,如果父亲不说,谁会知道他的心中有这么多的苦。
贾谨背转身,挡住脸上的表情,声音平平,却震地有声:“有些不甘心总会有顺心如意的时候,贾家要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们也要活得光明正大,今日是我之罪莫大焉,失礼于父亲,总有还回来的时候,我不会再让父亲受任何委屈。”
贾谨心下不渝,不欲再说,伺候贾赦歇下,嘱咐李贵细心照看,便与沈三七出了书房,沈三七对贾谨道:“下定决心了。”
沈三七看不到贾谨的表情,却听到贾谨坚定落地有声的话:“悬崖峭壁,刀山火海,一往无前。”
沈三七笑出声来,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慎之,沈三七对贾谨拱手笑道:“手足之谊,陪君前行,阳关路上有兄长。”
贾谨眼眶微热,低低应了声,与沈三七各自回了院子安寝。
这夜的荣宁二府,有人安然好梦,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心生忐忑,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求饶惶恐,有人惊慌失措。
黛玉睡到一半,被旁边的暖烘烘的元宝热醒了,黛玉无奈抚额,再看床边被元宝嫌弃的窝,很是无奈,元宝不曾洗刷之前,不让它上床,元宝还听些,洗完了澡,黛玉看它欢乐,就不再赶它下床,哪曾想,元宝真是不认生,倒把黛玉的床当成自个的窝,黛玉正要挥它下去,元宝忽地睁开眼睛,原来刚刚它在装睡,黛玉敲它一记,躺下了身,元宝亲呢的将它的胖头轻轻搁在黛玉头上,黛玉虽喜它亲近,到底身子自来单薄,小胳膊非得被它压出病来,黛玉指指元宝的爪子,元宝不甘心的挪开了,黛玉失笑,睡去了,应是有个呼声在耳朵边陪着,黛玉安心了很多,今个睡的倒比往常好,早晨醒来,还对紫鹃道:“你们呼声轻,往日里倒不觉着怎么着,我素来喜静,昨天元宝呼声那般大,我倒不没觉到吵,睡得倒往日沉了些。”
紫鹃欢喜拜佛道:“我昨天夜担了半宿的心,元宝到底不大熟呢,又是个猫狗物,生怕它发狂,或是做梦伤了姑娘,我今个一看,它早晨跑了几圈,回来还知道洗爪子呢,姑娘能高兴些,真是大好事。”
黛玉笑道:“元宝鬼机灵,像个人般,聪明得很。”紫鹃忽然想起来件子事,对黛玉道:“大爷院里的山茶姐姐送来两大包上等的燕窝,几包晶白洋雪花冰糖,一盒子雪蛤,让每天炖来给姑娘喝,说这是一个月的份量,下个月她再送来,还说姑娘若是不喝,或是忘了,要拿我治罪呢。”
紫鹃说着对拿着雪里透着红的燕窝给黛玉看:“姑娘瞧瞧,再不曾见过成色这般好的燕窝呢。”黛玉看时果然白处晶莹透着光华,红处暗红透血色,黛玉笑道:“烦人家送来,可曾谢过了。”
紫鹃笑道:“还用你说,我早谢过了,可也奇,大爷那边是不收钱的,不嫌我手粗糙,收了个荷包,再送断不要的,我亲自又送山茶姐姐回了院子。”
黛玉听了,元宝正好进来,它在黛玉用的铜盆跟前,左转右转,紫鹃怕它喝了残水,正要赶着收拾,却见元宝半立身,将两个爪子捧水洗了洗胖猫脸,黛玉正好看到,险些笑从椅子跌下来,紫鹃忍笑对黛玉道:“元宝也太精灵了些,比那人还娇气呢。”紫鹃说着边拿眼觎黛玉,黛玉知道这是打趣她呢,对紫鹃故作严厉道:“你倒有心情打趣我,好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点去给元宝擦干呢。”紫鹃忙去给元宝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