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转了话风,生硬无比,可谢明仪也不在意,淡淡道:“他们想要我和常宁郡主名声尽毁,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玉致怕什么东西。你可知晓?”
“这个嘛,让我想想啊,”沈非离用折扇抵着额头苦思冥想,“蛇罢,女子都很害怕这种东西。不是,等等,明仪,你该不会是……天呐!”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震惊道:“你该不会是想把她跟蛇放在一起吧?”
谢明仪不言,算是变相地默认了。他手段一向狠辣。对待敌人无往而不利。可平心而论。从未待赵泠下过任何狠手。
也幸好没下过狠手。否则他怕是要跪死在郡主面前了。
“好吧,反正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多么恶毒,表哥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沈非离面露怜悯地望着地上的赵玉致,啧啧了几声,“只可怜了这么一位小美人了,不过子安也许会感激我们也说不定,毕竟他厌烦死这个小贱人了。”
“我只是想替郡主出一口恶气,别拿萧子安出来说事。我若杀不了萧子安,都算他命硬。”谢明仪冷笑,“定是他从中作了手脚,才害得郡主如此,若是被我查了出来,我要他身败名裂!”
沈非离苦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郡主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和伤害,才把过去忘的干干净净。”
这一句话,仿佛青天白日的一道闷雷,乍响在谢明仪头顶,他心尖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努力回想着此前赵泠梦里说的胡话,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疼。
万一郡主真的是受尽了委屈,那要他怎么偿还。他现如今对郡主这七年来的事情,一概不知,屡次擦肩而过。
也许有一天,他终将怅然若失地叹一句“错过了”,可在此之前,他还想竭尽全力,再多做些什么。
那厢赵玉致身边的丫鬟小桃站在院门口跺脚,边时不时地往远处眺望,始终不见自家小姐的身影。眼瞅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若是再不把常宁郡主引到房里,恐耽误大事。
于是一咬牙,索性去寻赵谨言。谁料赵谨言一直在等着这边传来的好消息,根本不知赵玉致被谢明仪押住了。只当是自家妹妹还在同谢明仪虚情假意,遂吩咐小桃去将常宁郡主引来,于是就躲在一旁等候。
左等右等,皆是等不到人过来,赵谨言等得着急,忽觉身后袭来一阵劲风,背后的毫毛一竖,根本来不及躲闪,已经被谢明仪从后面一脚踹趴在地。
谢明仪面色阴沉,将人踹倒之后,便上前几步,用脚踩着他的手背,冷声道:“青天白日,赵公子在此处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谢明仪,你大胆!这里可是武陵侯府,不是你们谢家,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看我不……啊!!!”
只听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谢明仪面无表情地碾断了他的两根手指,语气听起来颇淡,仿佛在说一件极小的事情。
“本官若是怕了武陵侯府,今日也不会过来。赵谨言,本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谨言上回被关押在大理寺,可谓是受尽了刑法,就连一条腿都在沈小公爷的授意下,活生生地被衙役杖断,武功虽不至于尽失,可也所剩无几了。
因此,他毫不怀疑谢明仪话里的真实性,当即面色一白,咬牙切齿道:“你可别忘了,我乃玉致嫡亲的兄长,我若是出事,玉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是么?”谢明仪猫捉老鼠一般,脚下越发使劲,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地上的人,眸子中透出几分审视意味,“你还想欺骗本官到什么时候?”
“你!”赵谨言心脏一缩,呼吸登时急促起来,勉强保持冷静,“我何时骗过你?你不信且试试看,玉致是不会原谅你的!”
谢明仪不怒反笑:“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明仪,你还同他废什么话,赶紧的,趁着没人,把他先打一顿再说。”沈非离扛着赵玉致,先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将人往床上一丢,这才回身不悦道:“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被元嘉郡主赶在前面了。大好的献殷勤机会,你可别浪费了。”
谢明仪轻颌首,又道:“当初你带着知臣去颍州寻萧子安,这才同我偶遇。现如今本官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现如今只问你一句,为何赵玉致对这些事情这般清楚,可赵泠却毫不知情?”
赵谨言冷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以为赵泠还会和你在一起么?别做梦了!赵泠现在最恨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玉致,她最恨的人就是你啊!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她早就如愿以偿地嫁给萧子安了,婚后生活定然举案齐眉,相亲相爱!都是你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