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呢?”
这一幅是模仿毕加索抽象风格的自画像。黑与白的交错,严肃与活泼的混搭,令她想起了往日穿着西装表情严肃,而现在却穿着棉T恤牛仔裤随性自在的他。
秦骁还是摇头。
就在叶秋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感觉沮丧时,一转过展馆的转角,她就被眼前的一张油画震住了。
那是一张蓝色背景的油画,沉静的星空,明媚的皎月,银光闪烁的池水,以及长裙飞扬仰望夜空的女孩,仿佛月夜下一朵盛开的幽昙,美好而纯净。
虽然油画的笔锋很粗,女孩面部的细节不够精致,但从凝固堆叠的色彩上,却能够感受到绘画人精准把握了住了整个场景最深刻的美——孤独而不孤单,幽谧而不忧郁。
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过自己。
也从未被人如此深刻的理解着。
叶秋池凝视画面良久,转头望向秦骁:“什么时候画的?”
“昨天晚上。”秦骁道。
“很美。谢谢你!”
想起自己醒来时,他坐在晨光投照的沙发上,静静露出的那个守护者般的笑容,叶秋池的心像是被羽毛扫过,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或许,你还应该再看看后面的……”秦骁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叶秋池疑惑的转回头去,顿时看傻了眼。
雨色潮润的都市街头,摆满画架的油雕院内,午后明净的办公桌前,水汽氤氲的瀑布前……诺大的展厅里,她看到了无数个不同角度不同场景的自己!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在自己最美的时候,遇到最爱自己的那个男人!
也不是每一个在自己最美时候遇到最爱自己的男人的女人,都能被爱人用如此缠绵悱恻的笔触描摹下来!
不同于照片写真,这些油画里饱含着对她的解读:固执倔强,羞涩内敛,专注执着,意气豪迈……
这个男人懂得她。
这个男人爱着她。
这一刻,叶秋池是如此的确定!
“这些,是什么时候画的?”叶秋池突然有些哽咽。
秦骁沉默的看着叶秋池,好一阵才道:“你拒绝我之后。”
叶秋池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是有多傻,才会拒绝这个如此深爱自己的男人?!
昨天晚上,在秦骁坦白他的内心时,叶秋池虽有醉意,却并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她那一刻只是害怕他突然表白而自己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刻意借醉脱身。在回去的路上,她才真的在醉意中睡熟了。
这一刻,望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叶秋池终于看明白的了自己的心:她爱上了这个叫做秦骁的男人,而不是那个带着“面具”的董事长!
“我还能后悔吗?”她突然问道。
秦骁皱眉道:“什么?”
叶秋池闭眼深吸一口气后,对秦骁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Steven,Tequiero。”
这个如此璀璨的笑容,令秦骁愣了一下。
待他反应过来她说的这句西班牙语是什么意思后,他的心就像被幸福的瀑布剧烈冲刷着的深潭,瞬间澎湃汹涌了起来。
他抬手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Yotambiénteamo。”
他本来计划的表白,是在这一次的巴塞罗那之行结束时,却没料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当他埋首吻下去时,她微微踮起了脚,用温柔的双唇迎了上去。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美好的感觉,似羽毛轻拭,如春风拂面,更像是有无形的触手,沿着神经的脉络,一路抚慰到灵魂深处,温柔细腻到令她颤栗。
“咔嚓!”
一声照相机的轻响,令两个忘我投入的人回到了现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打搅你们。我只是觉得太美了,忍不住想拍下这个瞬间。”一个穿着亚麻布长裙的金发女人一脸抱歉道,“如果你们介意,我可以马上删掉。”
秦骁转头看向叶秋池,用目光询问她的意思。
“不,不介意。”叶秋池抿唇幸福笑道。
金发女人露出一脸轻松的笑容道:“谢谢你们。祝你们幸福!”
秦骁牵着叶秋池的手从博物馆出来时,瞥见了走廊上毕加索的自画像,他瞬间想起了毕加索曾说过一句话,“给女人画像就是一种诱惑她的方式”。
“不,不是这样的,”秦骁在心里对这位“被女人宠坏的暴君”道,“不是诱惑,而是爱的表达。”
这世间,没有比绘画更直观的思想表达方式了。
而最幸运的是,他表达了,她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