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君高兴地拉着萧崇杰去园里挑花,萧崇光便扶着李皇后回宫去,李皇后一路上就奇怪,她都把人支开了,儿子就没什么要对她说的?
萧崇光还真没明白李皇后的用意,他心思不在这里,他心思在千里之外,在一个他避无可避的人身上。
就算他强制自己不去想,但是他的思想早已不受他自己的支配。
“光儿,本宫看你愁眉不展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李皇后只好问道。
听到母亲见问,萧崇光才蓦然收回思绪。
萧崇光望着母后凝视慈爱的目光,他把如骨鲠在喉的话又咽回去,他没办法说,他思绪太乱,也不知道要怎样和母亲说。
“母后,儿臣一切都好,没什么心事。”萧崇光勉强露出笑容,他故作轻松地回道。
“你既然不愿说,本宫也就不问了。光儿,你从小性格刚强是好的,但是,你性格又太过偏执,对你却是不好的。世间万事,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执念太深。”李皇后见儿子不愿对她说,便耐心开导他一些道理。
进了李皇后的寝殿,一个老嬷嬷正在给李皇后养的一只八哥喂食,可是八哥对食物根本不感兴趣,它把头别在翅膀下面,对食物连看也不看一眼。
“唐嬷嬷,约约还是不肯吃东西吗?”李皇后走过去忧心地问道。
“是,皇后,它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唐嬷嬷躬身答道。
“唉!”李皇后叹口气,她无奈地问八哥:“约约,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八哥听到李皇后说话,它才从翅膀的羽毛中钻出脑袋,但是,它只看一眼李皇后,就又把头别回去。
“唐嬷嬷,你再去宣王太医来给约约瞧瞧到底是什么病症。”李皇后深皱着眉头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唐嬷嬷立刻领命去宣太医。
“这些太医也真是没用,连只鸟儿的病都瞧不了。”李皇后自言自语。
萧崇光望着病疚疚的八哥,身边围绕着彩雀纷飞的赵玉龙就一下子又出现在他眼前。
萧崇光不禁轻声如同梦呓说道:“母后,……儿臣有位朋友,她能听得懂鸟言兽语……若她在这儿,……她一定可以治好约约的病。”
“哦?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人吗?”李皇后顿时眼睛闪亮,她惊奇地问道。
“是,她……她还会好多常人不会的东西,做什么都好……”萧崇光继续说道,他与赵玉龙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一瞬间都历历在目。
“那太好了!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可以请他进宫来给约约看看。”李皇后高兴地说道,她的心一下放在鸟儿的身上,倒没注意到儿子的状态不对头。
望着李皇后期待的目光,萧崇光一下语噎了,他沉默一下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母后,……她是赵国人!”
李皇后一下笑了,她问道:“赵国人怎么了?赵国人不可以做朋友吗?”
“光儿,母后不是迂腐的人,只要是你的朋友,就是母后的上宾,你自管带他来,母后会盛情相待的。”李皇后又说道。
萧崇光却低下头,万分沉重地说道:“她是赵国皇室的后人!是我们的敌人!”
这才是萧崇光纠结的根源,“敌人”这两个字刻在他的心上,就像一道鸿沟把他和赵玉龙隔开两个极端。
李皇后这才感觉气氛不对,她可以感觉到儿子此刻就像一只笼中的困兽,难以挣开一种束缚。
也许,这就是儿子不愿说起的心事。
李皇后走到萧崇光面前,她温言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吗?”
萧崇光肩头微微颤抖,他强自抑制着将要崩溃的悲伤情绪。
“既然你们是朋友,你又何必管他燕国人、赵国人?天下人都是炎黄子孙,是一个种族,为什么赵国皇室的后人,就不能和燕国皇室的皇子做朋友?公归公、私归私,光儿,只要你心里是公私分明,和谁做朋友都是可以的。”李皇后深明大义说道。
她觉得儿子为这么点小事想不开,实在不像他平日里大气俨然的风格。
萧崇光抬起头,他望着母亲,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母后,儿臣喜欢一个女子!”他突然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萧崇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终于敢承认自己的感情,终于敢说自己喜欢赵玉龙,压抑在他胸口的那块巨石不翼而飞,他心中倏然明朗了许多,释然了许多。
李皇后一下愣住,她看到儿子的模样立刻明白了,这才是他烦恼的根源,她就说嘛,不过是和敌人交个朋友,怎么会困扰通达事物的萧崇光呢?
看着儿子望着她无助地哀伤,李皇后释怀微笑,她慈爱地对儿子确定说道:“你能有自己喜欢的人,母后很高兴!”
李皇后说的是真心话,萧崇光对待凤楚君是个什么态度,她这个当娘的会看不出来么?她也并不赞成儿子为了前途而娶一个不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