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白把自己缩进身体最?深的地方,声音轻飘飘的,快要消散在空气中,“我有点困,想睡...”
她没了声音,只留下陶绵绵委屈的抱紧双臂,拿起被单裹紧瑟瑟发抖的身体。
“又?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就换身体,哼!我不要理?你了...”
-
再醒来,是屋里冰冷的器械碰撞声。
陶白白对这样的声音很敏锐,精神从?虚无中醒来,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起,平光镜后?是严肃的面容,合身的白大褂修饰出高挑的身形。
他一?只手被陶绵绵抱在怀里,哭的涕泪横流,哼哼唧唧的像只小?动物,“我不要打针嘛!等白白来了再打好不好,裘叔叔...”
她像团黏糊糊的芝麻团子,可面前的男人虽然没有笑容,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
陶白白静默的观察着,他可能都?没意识到他,一?旦对上陶绵绵,他身上就有一?种?奇妙的母性光芒,简直就像...男妈妈。
陶白白莫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也惊动了正在撒娇的陶绵绵。
陶绵绵惊喜的抬头,“白白醒了!让她来找你吧!”
陶白白没有抗拒的接管了身体,就感觉到脸上一?片湿漉漉,与此同?时,怀里的手也被毫不留情的抽走。
裘钧寒,“OT”实验室主管,同?时也算陶白白与陶绵绵的养父。
他偏墨色的眼垂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陶白白,身上蓦然没有了面对陶绵绵的温软,是一?种?冷静的审视。
陶白白轻轻擦干脸上的泪,眼里是与他如?出一?辙的表情,平静。
她轻轻伸出手,苍白,细瘦的腕子露在粉红兔的睡衣下,透出其上细细的青色血管,她小?声说道:“要抽血了么?”
裘钧寒终于收回视线,冷淡的嗯了一?声。
他从?助手那里拿过仪器,一?番熟练的操作,鲜红的血液便顺着透明的管子流向收集仪器。
这样的抽血量,恰好维持在一?个会让人难受,却不伤及身体的程度上。
陶绵绵总觉得疼,难受,所以这个时候都?是陶白白掌管身体。
失血带来的晕眩感,被裘钧寒敏锐地捕捉到,他拔了针,示意助手上来打一?记葡萄糖。
“你的身体状态不好。”
他是单纯的陈述语气,可陶白白却从?中捕捉到了些许质问。她想着他或许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到陶绵绵?
她解释,“今天泡澡时睡着了,或许是睡多了吧。”
裘钧寒明显没有信,但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站起身,双手插兜,眼底有浅浅阴霾。
陶白白看懂他的颜色,不顾陶绵绵的抗议,将她的视觉听觉都?堵住,跟着男人出了门。
一?路穿行过冰冷的金属制走廊,尽头大门上写着“裘钧寒办公室”
他关上门,看向陶白白,眼里似有冰雪融化,又?很快陷入平静。
“今早治疗结束,你突然消失,身体由陶绵绵接管。”
陶白白垂下眼,“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之后?发生了什么?”
陶白白藏好刀疤已经消失的手腕,垂下头,一?言不发。
裘钧寒看得懂她的表情,这几乎与自己如?出一?辙,这是抗拒、隐瞒的姿态,所以他识趣的没有继续问,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
“一?个疗程已经结束,一?周后?会给你安排一?个手术,这几天养好身体。”
他似乎在指今天中途中止的抽血。
“这一?周多让绵绵掌管身体,手术后?会有很长?的卧床期,那时她会很闷。”
陶白白继续沉默点头,于是裘钧寒也沉默。
半晌,他叹了口气。
厚重?温热的大掌落在陶白白头顶,轻轻扶了扶,“去吧。”
她依言照做,抱着单薄的手臂从?办公室走出,从?空荡且冰冷的医院大厅缓缓走过,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报着新闻。
“一?周前杀父的少年犯近日已归案,但嫌疑人被发现时已自杀,后?续情况本台会持续关注。”
陶白白不由自主站定了脚步,目光落在电视上打了码的嫌疑人照片上,短发,苍白泛青的脸颊和浅色的唇,这个人无比熟悉——张小?璇,或者叫她沈璇。
一?位经常见?她的护士从?身后?路过,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前不久争议很大的案子,这家男人醉后?家暴妻子致死,然后?他家未成年的女儿就把她爹杀了,啧啧,这个惨的哟!”
她也只是随意感叹两句,脸上很快恢复了麻木,继续自己的工作。
陶白白站在原地,嘴角渐渐绷起,深呼吸两口气,离开原地。
-
一?周后?,手术台冰冷的仪器声响起,陶白白感受着麻醉剂打进身体的麻痹感,和后?背的刺痛,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有意识,依旧是吵嚷。
【副本难度:A参与人数:8直播间?已开启,镜渊祝你游戏愉快。】
【玩家素质检测中,数据下发成功。】
她睁开眼,看到满满一?屋的年轻男女,头顶漂浮着淡蓝的数据流,从?A到C,参差不一?。
而最?近自己的地方,是一?个是熟悉面孔。
星远。
新一?轮的游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流萤幽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略略略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