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睡前点开智能终端，看着躺在联系人列表里的皮笑笑，把她的备注改成“小毛球”。
距离小毛球加他好友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她一条信息都没发过来。
会发信息给他吧？至少会跟他商量浇花的时间。
祝辰快把智能终端盯出一个洞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
“晚安。”
小毛球还有下半夜的班要值，不可能现在睡，这句晚安，是完全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得出的。
他心满意足地笑着，从小毛球的角度考虑，回道：“午安。”
想了想，觉得单调，又加了句，“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浇水？”
皮笑笑看着祝辰发来的两条信息，纠结着怎么回复。
她发晚安是为了安稳值，没指望祝辰会回。
祝辰回她也就算了，回个“午安”算怎么回事？
她看着银行玻璃门外的一轮明月，确定现在没到说午安的时辰。
小十一见多识广，猜测道：“可能是倒时差。我听说过倒时差的妖，会把半夜误以为是中午。”
当然它只是道听途说，倒时差究竟是什么，它也不懂。
皮笑笑茅塞顿开，“原来如此，他把半夜当成中午。以此类推，明天中午就是他的傍晚。”
她打算趁明天中午，妖管局午休时间去浇水，按照祝辰的时间，她回道：“明天傍晚去浇水，可以吗？”
祝辰回复迅速，“嗯。”
第二日清晨，皮笑笑给祝辰发“早安”。
祝辰回：“晚安。”
她看着这两个字，满脸纠结。
不对啊。
按照祝辰的时间来算，半夜是中午，清晨应该是下午才对。
发晚安是什么情况？
保险起见，她确认道：“你知道我傍晚要来浇水吧？”
知道傍晚是指今天中午吧？
祝辰收到信息时，正在刷牙。
他咬着牙刷，低低地笑着，单手操作着终端回道：“当然。”
特地发信息强调，是在明示他，让他傍晚抽出时间待在办公室，好与她相见。
小毛球表面说浇水，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他。
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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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笑确定祝辰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安详入梦。
她不是被闹钟唤醒的，而是被通讯声吵醒。
朦胧间点开智能终端，看到妖界出入境管理局的联络请求。
她接通，听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好，年煜和使用签字人权利，向您发出联络请求，您选择接通还是挂断？”
她斩钉截铁道：“挂断。以后他再联系，直接挂断就好，不必问我。”
已经决定和年家互不相干，没必要再联系。
离妖管局午休时间还差一刻钟，她抽空去趟花妍的花店。
如她第一次进花店一样，花妍背对着店门，照料花草。
回头看见进店的是她，面露欣喜神色。
“笑笑，吃了吗？我带你去吃人界小吃。”
皮笑笑含笑拒绝，“不了，我要去照顾那些多肉。你这里有新品种吗？多肉和没开花的仙客来放在一起，一片绿油油的，稍显单调。”
“今日店里新进了些紫叶酢浆草，叶子是紫色的三瓣儿，开的花是粉白和粉紫的，虽娇贵难养些，却美艳非凡。你的话，绝对能把它养得很好。”
皮笑笑轻抚酢浆草的紫色叶片，心生喜爱，说：“我要两盆。”
花妍笑道：“今日本店大促，凡是购买两盆紫叶酢浆草的客户，皆能获得新鲜玫瑰花束一份。”
“哇，是店长亲手挑选的花束吗？”大促活动是假的，皮笑笑知道，花妍是为前一日仙客来晚点的是道歉。
她不需要道歉，可若接受花妍的好意能让其心安，何必拒绝？
花妍包装花束的时候，和皮笑笑闲聊。
“上午我回了趟妖界，碰见施临，他正往年家的方向走。你觉得，他是不是站在你这边的？”
“无所谓他站在哪一边，他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自己，别人只会是顺带。”
皮笑笑忆起年悦刚被找回来时，施临来年家退婚的事情。
婚约是双方家长定下的，皮笑笑没有满意和不满意的权利，她只能接受；施临明显不满意，却无法反抗父命。
他一直忍耐着，等到年悦被找回来，立即说服他的父亲退婚。
从没考虑过别人处境艰难。
那时，年家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年悦身上，皮笑笑在夹缝中谋生；施临的退婚，让那丝缝隙也消失不见。
这次施临去年家，同理。
不管他是劝年昊化解矛盾，还是和年昊一起合谋，最终目的都是让她重新回到年家，这样，他在人界就少了个麻烦。
她不再是两年前的她，只要不对这些人抱有期待，生活简单且可爱。
皮笑笑揭过关于施临话题，“一束黄玫瑰？别有魅力。”
花妍笑了下：人界是讲究花语的，黄玫瑰代表歉意。皮笑笑多半不知道，但她喜欢黄玫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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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城妖管局午休时间，皮笑笑带着两盆紫叶酢浆草，和一束黄玫瑰，来到祝辰办公室前。
她敲门，没任何回应。
郑殊从资料室回来，就见一只毛球用细长的尾巴，提着比它体积大几十倍的牛皮纸袋。